“是柳大人家的。”
她一抬头,就见到一个有些胖的夫人,柳叶眉、双眼皮,此刻有点慌张。
但是瞧着白六月还是个小孩子,便也没觉得有啥。
自己是觉得,在大婚之日说两句闲话,没什么问题。
大家都心知肚明,新婚进门肯定会有人拈酸吃醋,那又如何?难不成会因为这几句话就发落了自己吗?
她打定了主意,慕容锦书一个嫁进来的新妇,为防夫家说她是个事儿多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发作的,只得自己在肚子里头闷声忍着。
柳夫人也打量着白六月......他们如今都忙着,且白六月她们都是小孩子,更不会做什么。
她干脆就胆子大些,对着白六月微微福身,笑呵呵地说:“原来是禄月县主呀,县主您快请坐。”
她上前,想要拉过白六月的手,白六月却闪身,站在了一边。
白六月将手交叠放在裙前,皮笑肉不笑地对底下人说道:“你们一个个的......在屋子里头的嬷嬷还有喜婆子都是死人嘛?难道听到这种污蔑我舅舅、我舅母的话,干脆一句话都不说嘛?!”
“若是当真如此没有担当,我白养你们在家里头干什么?难不成是当主子一样供着的?!”
“白府平日对下人一向都是宽裕的,但也不是这般宽宥!遇到主子被欺负,应当维护主子才是。”
说着,白六月则立刻对着自己身后的几人吩咐:“小桃、小李,屋子里头的这些喜婆子还有丫鬟全都拖出去,将工钱一应交清之后,就不用让他们在白府做事了。”
“???”“!!!”众丫鬟顿时脸色煞白!
瞧着白六月的模样,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辩解,就立刻被人堵上嘴,拖了出去。
白六月又风驰电掣地嘱咐底下人:“你们去让备用的喜婆子还有媒婆都上来,这白府的活儿有的是人做!”
“无论如何,最重要的都是主子的颜面,是主子的心情!若是主子不高兴了,那你们也不用在屋里头待着了。”
“......”所有人都懵了,他们震惊地瞧着白六月,呆若木鸡。
而慕容锦书在床上坐着,她用双手紧紧地搅着自己的帕子,手中还拿着太后之前给自己的锦囊,只觉得十分熨帖。
嗯,怪不得白清泽答应把重要事情交给他的几个外甥女,这几个外甥女可真是有担当呀。
不只能够将府中上下的事情办得极好,而且能够给自己出气,十分厉害。
瞧这六月姑娘,是里头脾气最好的,跟二月一般,实际上竟然也是个如此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
果然,白露的女儿都是不一般的,这态度......倒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
众夫人正惊叹着,朝着白六月看去,就见她不如自己的五姐一般,貌美不似人,却也正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
和其他几个姑娘一般,都漂亮得令人见之难忘,顾盼神飞之间竟是忘俗。
众人愣神之时,白六月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柳夫人说道:“柳夫人,我依稀记得您,您的母家似乎和凉州知州大人的一个妾有些关系,是吧?”
听着这话,柳夫人立刻就觉得自己头上冷汗唰唰地滴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一个小孩子竟然如此害怕,冷汗就是不由自主地滴下来。
柳夫人尴尬地扯着嘴角,便对着白六月说道:“是,是......”“六月姑娘,我们家和知州大人家里头的女眷......的确是有些亲缘。”
她提起这个,应当就是要将这件事情揭过去吧。
柳夫人想到这个,立刻尴尬地笑了笑,“那个,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这张嘴哟,实在是太多嘴了。”
说着,她便主动对着慕容锦书一阵赔罪,再也不敢小瞧白六月,轻慢慕容锦书了。
“唉呀,三夫人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我,我这张嘴就是这般的,我在城中名声也不怎么好,一首以来呀,都有个‘柳泼皮’的名号。”
“......哎哟,回头我一定给你们多拿些礼来。”
听着这话,慕容锦书刚要说什么,就听白六月笑呵呵地说道:“这就不必了,柳夫人,我们白府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立刻就出去吧。”
“既然看不上我们白府,还看不上我这位三舅母的身世,又何必非得上赶着,来巴结我们家呢?!”
“表里不一之人,我们白府是绝对不会结交的。”
说着,白六月挥挥手,十分不客气地说道:“来人,送客!!”
在回来之前,娘亲就特意告诉她们,等到白清泽走后,那家中主事的也就只剩下太后和慕容锦书了。
若是太后不暴露身份的话,慕容锦书一个新妇在府中主持中馈、支应门庭,定然是十分费劲的,那她们一定要做得硬气些。
更何况,她们也有资格硬气呀。别的小说里面那种女反派、女配角,就是仗着自己皇家贵胄的身份十分硬气,那她们是皇亲国戚,而且家中有权又有势还有钱,这般......为何,她们不能狐假虎威?为何不能嚣张跋扈呢?
她们就是可以做些过分的事,是可以在整条街横着走的。
凉州境内......别说这些普通官员、普通人家了,就连凉州知州见到他们,那也是要脸色变化的。
白六月十分不客气,完全不把这种小喽啰放在眼里。
她们平日里当真太宽宥待人了,所以,竟然惹得这般不要脸之人,觉得自己是盘菜,敢上前来说他们白府的不是。
慕容锦书刚刚进门就这般被说,若是不护好慕容锦书,他们白府又算什么?!
白六月首接就让人将那柳夫人给请了出去。
当然了,说是请,实则,就是首接将她给赶了出去。
连带着她前院的闺女,还有正在前院喝酒的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