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泰缓缓松开抱住闻人雅的手:“程家不足为惧,最近令我心烦的还有另一件事。”
“那个罐头工厂?”闻人雅闻弦知雅意。
“罐头工厂倒是不足为惧,麻烦的是程家和沈家。”明泰皱眉:“当初为了绊倒程家和沈家,我们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这两年沈家逐渐缓和过来,就连程家也开始不安分。”
“那个罐头工厂名义上属于程家小子的相好,谁知道真正的主人又会是谁呢。”明泰冷哼一声:“他们现在和政府合作了,就算是我们也不能轻易动那个工厂。”
“我会派人盯着他们的,一有动作我们就会知道。”闻人雅安慰道。
尽管夏天三人帮着程恩年将学校领导一通狠批,但这也并不能改变程恩年被停学的事实。
先前为了苗粟粟住宿方便租的房子,成了程恩年的落脚点。
虽然程恩年不以为意,但被学校停学可不是件小事。
学校层面决定让你停学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有了程恩年窃取别人研究成果的证据,只是证据不足而已。
一旦证据确凿,劝退也只是时间问题。
程恩年也并不是不在意,他只是在等,等刘向阳那边的消息。
他倒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敢跟他作对。
这不是程恩年自大,而是他确实有本事。
“什么?停学?”方华无助的看向程建国。
程建国连程恩年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只能干着急。
直到方华挂断电话才急急问道:“臭小子刚才说什么了,什么停学?”
“阿年说学校里因为一封举报信,判定他盗窃别人的研究成果。因为学校里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所以事情闹得有点大,整个京城的大学生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不可能,臭小子绝对不可能干出偷别人东西这种事。”没等方华说完,程建国矢口否认道。
“阿年当然不会干出这种事,但问题是现在校方没有取证就这么认定了是阿年做的。”方华忧心道。
“臭小子现在住在哪儿?”程建国问道。
“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说出去。”方华突然神神秘秘地冲着程建国招手。
程建国狐疑的看看妻子,缓慢的凑了过去。
“阿年好像有女朋友了。”方华的声音柔柔细细的钻进程建国的耳朵里。
没等程建国心猿意马,就听到了这个惊天大消息。
“什么!”程建国的声音大得好像平地惊雷。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方华是真的被吓到了。
虽然方华的本意就是想吓一吓丈夫,但程建国的反应显然已经超出了方华的预料范围。
“臭小子处对象了?”程建国强行冷静下来,悄声问道。
“一会儿声音大得像炸雷,一会儿声音又小得像是在做贼,”方华哭笑不得,戳戳程建国的脑袋:“你啊你,真是喜形于色。”
“我只是猜测嘛,那天我去小楼的时候正好看到,阿年身边站着一个小姑娘。”方华回忆道:“那个小姑娘你也认识的,就是京郊那个罐头厂的法人。”
“罐头厂我知道,法人好像是叫……叫……什么苗什么来了?”程建国皱眉努力回忆。
“苗粟粟。”方华说道。
“对,就是叫苗粟粟。这个小姑娘可真是有本事啊,一个人开了那么大个厂子还能因为我们跟她合作,实在是后生可畏啊。”程建国赞叹道。
“所以你承认这个儿媳妇了?”方华凑过去。
“什么儿媳妇,你不也没确定吗。”程建国念念有词,但心里那苗粟粟和程恩年一对比。
好像……还挺般配?
“这个秘密我可是告诉你了,你可别说露馅了,我还等着阿年把人带回来呢。”方华嘱咐道。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阿年现在停学就和那个小姑娘住在一个房子里。”
“一个房子!”程建国震惊,连关系都没确定就住在一个房子里?
“哎呀你干嘛那么大的反应。”方华已经对丈夫总是一惊一乍的态度习惯了,“你儿子什么样你不知道吗?而且我看那小姑娘也很有分寸,她也不总是住在京城,江城这边的罐头厂还需要她做决策呢。”
“现在的年轻人啊……”程建国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这件事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阿年的恋爱问题,是他的上学问题。”方华把偏了十万八千里的话题拽了回来。
“我去给老沈打个电话,”程建国站起身来。
程恩年挂了母亲的电话,马上就接到了刘向阳的电话。
“喂?”
“年哥,查到了!”
程恩年翻着刘向阳带来的资料,眉头紧皱。
“年哥你别怪我多嘴,当初程家搬离京城就是因为明家。”刘向阳随手扒开一个橘子:“你作为程家少爷,被整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也这么认为,恩年我觉得你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程叔一声。”了赞同道。
“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能让明家进那么长时间。”张耀不解道。
“这就是你有偏见了,程家当年多牛啊,明家肯定羡慕地流口水.好不容易把程家整走了,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再让程家出头呢。像这种豪门之间的争斗,都是很残酷的。”
刘向阳说的煞有介事,把张耀唬得一愣一愣的。
“向阳有一点说的很对,以明家近几年的做事风格来说,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任你在京城发展,所以赶你走是最好的办法。”梁叶点头。
“明家和程家争斗的时候我还小,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程恩年放下手里的资料:“明家,我记住了。”
“年哥你可别冲动,虽然明家这几年不如以前了,但咱们还不是他的对手。”刘向阳拍拍程恩年:“要不咱们先问问程叔?”
“咱们能查到的事,我爸应该早就知道了。”程恩年摇摇头。
程恩年猜的不错,程建国却是已经知道了。
还没等程建国去书房给沈家打电话,沈家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
好友的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沈家是无论如何都要给程建国打个电话的。
沈家的根基就在京城,程恩年他们查起来很费劲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易如反掌。
“又是明家!”程建国一巴掌拍在实木桌子上,桌子受到重击发出“嘭”的声响。
“程兄你也别太着急,明家这么做无非就是针对你我,想来不会对孩子动什么手脚。”沈父
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盯紧了明家,一旦有什么动作我就会第一时间知道。恩年那边我也安排了人,你就放心吧。”
“沈兄真是麻烦你了。”程建国轻笑道。
他最担心的不是明家会不会接着打压程家,而是远在京城的程恩年。
知子莫若父,就是因为程建国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所以很担心程恩年现在的状态。
但现在有了沈父的话,程建国悬在胸口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但程建国不知道的是,程恩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许多。
程恩年再也不是那个被人惹了,就当场举着拳头报复回去的小小少年。
他像程建国一样,因为有了要保护的人,逐渐变得成熟稳重。
是夜,月色透过窗子如流水般洒在地面。
罐头厂的机器到了,苗粟粟不放心新机器的调试,买了当天下午的车票回了江城。
宽大的双人床上睡着一个俊朗的少年,只是少年的眉头紧皱,似乎在做噩梦。
【
又是同样的环境,但这次的场景似乎变了。
程恩年作为旁观者远远的站在一旁。
他看见自己扔下电话听筒,不顾身边一众人的阻拦从房子里跑了出去。
……画面一转,眼前的画面变成了梦中的程恩年在接电话。
明明是梦里的程恩年接电话,但程恩年却觉得那声音真实的像是自己亲自在听。
“年哥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有些听不懂,但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有人冒充乖宝,今天我们去看乖宝,发现他整个人都不对劲,看见我们就好像不认识一样。”
“我们跟踪她去了京医大,她看起来和苗一成很熟,但说话的语气绝对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乖宝。”
“你还记得当时乖宝做过的那个梦吗?梦中的我们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她说现在的我们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我们。”
“换句话说,虽然现在你、我、张耀都没变,但现在的苗粟粟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苗粟粟了。”
“我们还没联系梁叶,如果他也变成了我们不认识的模样,那我们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声音很熟悉,程恩年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刘向阳在说话。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乖宝又是谁?
为什么听起来他们都很熟稔的样子?
什么叫“现在的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我们”?
程恩年的脑子充满的疑问,他想问却无法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剧情重演——
程恩年扔掉电话跑了出去。
但很快画面又一转,京大。
房间里一个身材纤细的小姑娘背对着程恩年哭泣,声音如泣如诉。
程恩年走过去,想要看看那个人的样子。
苗粟粟!
】
程恩年醒了。
躺在床上的程恩年没了睡意,回忆着梦里的情形。
刚才在梦里看到的那张脸他认识,但此苗粟粟非彼苗粟粟。
这个就是小乖的那个妹妹,和小乖同名。
程恩年灵光乍现,想起来了!
乖宝就是这个苗粟粟的小名!
但这个所谓的乖宝是怎么和刘向阳他们扯上关系的?
程恩年越来越不明白。
这个梦的意义是什么?
他怎么会这么奇怪的梦?
不,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奇怪的梦了。
上次也是这样,但上次是梦里的他分手。
程恩年眉头紧锁,这两个梦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如果小乖妹妹的情感问题,为什么他会一直梦到?
等等!
程恩年突然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苗粟粟说过的话。
小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
叫乖宝的苗粟粟就是真正的苗粟粟。
他们梦到的事都是苗粟粟第一次来这个世界时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