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没有回答,四处查看着,想找出声音的出处。
【小鬼别白费力气啦,你是不可能找到我的】
冬冬往前走了一步,走得非常坚定,好似她能看见一般,她伸出手,确定了距离,举起锤子就开砸。
【小鬼!你……】
少年音戛然而止,呈现在冬冬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男孩子,戴着帽子,拿着喇叭,一脸呆滞地看着冬冬。
“啊啊啊啊啊……”男孩呆滞了一瞬,立马尖叫出声。
冬冬上前一步,捂住他的嘴。
“别吵!”
男孩点点头,眼里满是惊恐。
“你怎么找到我的?你不是鬼吗?怎么这么厉害?”男孩叫冬冬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立马恢复本性,变得话痨起来。
冬冬神情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放下戒备。
“这个一会儿再说,现在,我问,你答。”
男孩挺会看人脸色的,见冬冬神色淡漠,没有再多嘴,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搞这么多关卡是为了什么?”
男孩坐在原地,搅着手指“我叫洛南,我也不知道我死了多久了,我只记得我正想安慰我妈别哭了,死了挺好的,起码我不痛了,就被扯到这里来了。”
男孩顿了顿,脸上出现兴奋的神色,“至于这些关卡,是我做出来的!”
男孩脸上带着“快夸我!快夸我!”的神色,冬冬看了一脸无语。
冬冬不说话,男孩脸上的兴奋也消减下去。
“我一开始做这些,就是无聊啊。后来我发现这里鬼这么多,不利用起来可惜了,就设计了很多关卡。”说到这里,他又高兴起来。
“说起来,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呢,你对这些关卡一点都不喜欢吗?那些人类可是很喜欢这些关卡呢。”
“那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类一个都没有走出这里。”冬冬的声音淡漠,说出的话语却让洛南如坠冰窟。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洛南神色慌张,不住地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不用找了,他们都被我隔绝在外,这里只有你和我,你的队伍里出现了叛徒,他瞒着所有鬼,把进到里面的人类都带走了。”见他快哭了,冬冬也没安慰他,只是道出事情真相。
“怎么会呢?大家都这么好,我们都玩得很开心,是你在骗人!”洛南蹲下身,抱着自已的头。
“行了,别感慨了,赶紧想想,有什么鬼能不声不响的带走那么多人。”冬冬有些不耐烦。
洛南低着头,冬冬看不见他的神色,正想上前看看,就见洛南突然抬起头来。
本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变成浓郁的黑色,眼眶里还滴着黑色的浓稠液体。
“你!为什么要挑拨我和我朋友们的关系?你该死!”洛南站起来,手里的喇叭变成一把手枪,对准冬冬。
冬冬皱着眉,不是觉得棘手,而是觉得麻烦。
洛南正要扣下扳机,就觉得自已不能动了。眼中浓稠的墨色褪去些许,显示出他眼中的震惊。
“啧,真麻烦。”冬冬用锁魂链捆住洛南,撤去结界。
结界外,一群鬼正盯着冬冬瞧。这些鬼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虽然他们鬼多势众,冬冬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你们之中有一部分鬼沾染了人命,要是你们自我了断,我可以不追究,要是你们还执迷不悟,我动手的话,你们死得就不会那么痛快了。”冬冬把被捆住的洛南往绀南幽谷中一丢,手中又出现那对八棱梅花亮银锤。
四周的鬼看见她手里的那对大锤,都不由得退后了半步。
鬼群后头,有一个男人正不住地往后缩,冬冬的目光穿过人群立马锁定在他身上。
左手上的锤子变成一个勾魂索,缠住男人的脖子,把他隔着人群扯到自已面前。
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在这个洛南构建的“世界”里,他们所有鬼,都是有实体的。
“你想去哪?去找谁?”冬冬右手拿着锤,抵在男人的脑门上。
“我没有……我害怕……”男人语无伦次,竟是直接哭了出来。
冬冬烦躁地看了他一眼,左手掐诀将术法扔到男人身上。
“我们这么做不好吧,南南知道会生气的。”男人的声音陡然响起,却不是他自已在说话,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类似屏幕一样的东西,里面是他和另一个女人对话的画面。
“你磨磨唧唧的烦不烦,能不能痛快点?不就是几个学生嘛?不见了又不会怎么样,洛南那个傻子知道什么?都这么久了他都没发现过,现在又怎么会发现?”女人十分不耐烦,又补充道,“你干不干?不干我找别人,这个关卡又不只有你一个人。”
男人低着头犹豫,最后还是沉默着点头答应了。
冬冬看向目瞪口呆的一众鬼,“现在知道了?你们中间有人利用你们制造出的游戏关卡抓活人呢,他们害你们背上业障,以后可是要在地府里赎罪的。”至于地府还没有建好这种事,就不必说出来了。
“她骗人!我都死了多少年了,都没入地府,怎么可能会去地府!”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反驳道。
冬冬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猜猜,我来干什么?自然是把你们抓回地府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女人喊着:“大家一起上,她只有一个人,解决了她,我们都不用去地府了!”
众鬼好似如梦初醒,都一拥而上。
冬冬嘴角的笑意更深,真好,不用她一个个抓了。
三下五除二将身上有人命的和没人命的分开捆好,没人命的通通丢进绀南幽谷。
冬冬又把洛南放出来。
洛南已经恢复正常,人还被捆着,刚刚这里发生的事他都看见了。
“他们为什么要抓活人啊?我们大家一起想关卡,一起设计游戏的时候不都很开心的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害大家呢?”洛南不明白,他从小体弱多病,会吃饭的时候就吃药,短暂的一辈子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
成长环境的单一,让他对人性没有一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