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修真界跟现代世界的情况不一样,确实有效果的变异之花,也和那些空有噱头却没有多少功效的保健品不一样。
别说这种花有几个月、几天的效果,就算只有一个时辰的效果,都会让能用得上的修士们趋之若鹜。
试想一下,一个修士修炼到了关键阶段,却因为一些事情迟迟没办法进入状态,导致修炼卡住,耽误了突破。
这时忽然得到一个可以让自已静下心来,进入状态的东西,增加突破的概率,谁会不心动呢?
而且修炼到金丹,已经不算是修真界的底层修士。
别忘了,百谷门从未出过一个金丹修士,听到一个曾经出过金丹修士的秦家要跟他们联姻,都欣喜若狂。
就算是在听海宗这种中等门派,金丹修士也是维持门派正常运行的中坚力量。
这样一种可以让金丹修士受益的变异植物,怎么可能不让人大力追捧?更别提那些同样有需求的炼气期、筑基期修士。
短短时间内,花家的花圃快被有需求的修士踏破门槛,而花家父女的心情也从开始的惊喜变成了惶恐。
对于普通人来说,挣点小钱是件高兴的事情,可突然挣太多的钱,那点开心很容易变成不安。
开始担心自已能不能接住这破天的富贵,有没有能力保住到手的钱财。
而且随着上门的修士越来越多,等级从之前的炼气期到了金丹期,卖花已经不单单是价钱的问题,是人情世故、地位尊贵的问题。
面对比他们等级高很多,地位高很多的修士,花家父女战战兢兢。
如果他们花圃的变异“雅若”要多少有多少,那什么问题都没有,但现在就是没那么多啊!
哪怕庭流嫣为了挣钱,已经在拼命听八卦、吸收灵气,努力养花,依旧供应不上听海城庞大的需求。
卖给这个,那个不满意,卖给那个,这个不高兴,花家父女很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某些人,他们和整个花圃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只能一次次不厌其烦的跟人说好话、解释。
说他们能力有限,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养出那么多变异花,能不能等一等?
然而哪个修士愿意浪费修炼的时间呢?无论他们怎么解释,总有人不满意。
还有一些财大气粗,觉得自已很厉害的修士,张口就要用极低的价格,把花圃,包括能养出变异花的修士买下来。
第一次听到这种强盗似的要求,花家父女委婉地拒绝了,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那仅仅是个开始。
他们能拒绝一些层次低的修士,不可能拒绝更厉害的修士,除非他们想弄个鱼死网破。
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有两个,一个是让庭流嫣离开。
花家父女知道,花圃变成现在炙手可热的样子,都是庭流嫣的功劳,只要对方离开,花圃肯定又会变成以前那种,撑不死饿不着的样子,可至少能保住。
不过他们不是什么坏人,知道这样做很不地道,用得着对方时,把对方捧得高高的,现在有了麻烦就把对方赶走,谁能开心呢?
万一,万一庭流嫣从他们花圃离开,被其他人盯上,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估计会愧疚一辈子。
所以这个办法,花家父女俩仅仅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放弃了。
第二个办法是,找个厉害的人做靠山,然而这不是轻易能办到的。
他们花圃要不是来了庭流嫣,幸运地养出变异花,根本没有任何值得说道之处,怎么会有厉害的人愿意为了这点儿蝇头小利,得罪很多修士,来保护他们?
就算他们把花圃无偿献出去,估计都没几个人愿意。
两个办法,一个不想违心去做,一个做起来有困难,花家父女想了几天之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什么,花叔,你要把花圃卖出去?”
由于花圃这段时间的生意很好,花勇答应她,每卖出去一盆她养的花,就给一份提成。
为了多挣点钱,想办法买高级灵石,庭流嫣一直没白天没晚上的养花。
为了获得更多的能量,她还花大价钱多买了几份报纸,以保证灵气的供应,根本没注意到花圃发生了什么事。
当花勇和花柔柔来找她,说要把花圃卖了的时候,她心里就一个想法,完了!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好不容有了份勉强算是高收入的工作,就要失业,找工作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啊!
见庭流嫣一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花勇没有隐瞒,直接说了这几天的事情。
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庭道友,你很好,是我花勇没本事,没办法留下你,也没办法保住花圃。”
如果说是花勇为了自保赶她走,让她独自去面对修真界的危险,庭流嫣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她不是圣母,怨言肯定会有。
但花勇宁愿放弃多年的事业,也要给她留条活路的行为,就让她很感动了。
不得不说,在百谷门的遭遇,给庭流嫣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每次要接触修真界的人,她都忍不住把对方想的坏一些。
突然有人露出善意,她多少都会有些受宠若惊,更何况是这种能抛家舍业的好,她觉得自已要是不做点什么,就太凉薄了。
想到这里,庭流嫣努力回想了一下仙侠剧、宫廷剧和历史剧中的各种谋略,才说:“花叔,你们先不要着急把花圃买了,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你没见那些上门的修士,一个个凶得很,都是一副我们不赶紧把花圃和你给他们,就要把我们置于死地的样子。
我们又没有其他人可求,不趁现在还有人愿意出合理的价格,赶紧卖出去,断了那些人的念想,还能怎么办?”
花柔柔是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平常有什么事,也有父亲在前面顶着,从未遇到过这样糟糕的情况。
之前的小得意、小高傲已经完全不见,剩下的只有面对危险的恐惧和委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