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彪一边审阅公文,一边询问道:“招募了多少人力?”
“六百人了。”
“进展神速啊。”
朱彪笑了笑,处理完手中的几份文件后,说道:“胡惟庸位于城外的那一片土地,你怎么看?”
“非常理想之地。”
蓝银肯定地点了点头。
“至于农具,我明日便差人送到你那里去。”
话音刚落,朱彪的眉头微皱,追问:“哦,对了,这六百号人目前安置在哪儿了?”
“我计划让他们在城外田地旁自建住所,确保那一区域的封闭性。
除必要人员外,其他人都禁止靠近这片方圆十里的地区。”
胡惟庸的那块土地面积庞大。
事实上,这块土地几乎是胡惟庸私有的。
而且那个地方本身居民稀少,只需付出少量的资金,便能让现有的几家住户搬离。
朱彪抬起眼睛,说道:“这是在打算建设自已的基地了?”
蓝银并不否认:“按陛下的说法,总是要开始学习如何带领一支队伍的。”
“准了。”
按照先前朱和尚的安排,关于农业事务的一切,均由朱彪全权决定。
倘若朱彪不同意,蓝银可以直接上报给朱和尚裁决。
然而,在两人长久的互动和默契下,这样的情况基本上不会发生。
第二日的朝会上。
朱彪向朱和尚汇报昨日处理的文件结果。
当朱和尚看到蓝银已经在着手农业工作时,难得表现出了大方的一面,命令道:“彪儿,下次送农具时,顺便再送他十头牛,以助他更好地耕作。”
朱彪恭敬应答:“遵旨。”
而在东宫,
蓝银昨夜便宿在这里。
“雄英,跟我出去转转。”
醒来后的蓝银向妻子打了声招呼,随后带着朱雄英骑马来到了外城的农田前。
六百个手下已经准备就绪。
所有工具、牲畜和建房材料都已经到位。
“舅舅,牛,我想吃红烧牛肉。”
看到牛,朱雄英一脸期待地看着蓝银。
“可以,这就给你安排上。”
下马后,蓝银轻轻把朱雄英从马上放下,转向手下的那些人,问:“你们中间有人懂得宰牛吗?”
一阵沉寂,这些昔日的悍徒们都未有回应。
是否真正有过宰牛经验,他们不清楚,但即便是有过经验的人,此时也不愿轻易发声——毕竟,在当时,非法宰牛被视为严重罪行。
蓝银取出一锭银子,高声道:“有能够熟练宰牛者,奖赏白银一锭!”
这时,一名手下的汉子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我曾经干过这一行。”
接着他又解释道:“我家里代代都是乡村负责处理病老牛的。”
蓝银做了个手势让他上前。
汉子上前接过那锭银子。
“还有人吗?”
蓝银继续询问人群。
“回大人,属下也会。
我家里与他类似,也有世代负责宰杀病弱老牛的传统。”
又站起了三个汉子附和。
见到这一情形,其他的汉子虽也跃跃欲试,却不敢轻举妄动——不会宰牛的人若胡乱认领,一旦被人揭穿,轻则是面子上挂不住,重则是要受罚鞭笞。
蓝银随即各赐了一锭银子给他们,并指向前方那些体型健硕的牛群,下令:“各自挑选一头宰杀处理。”
汉子们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显然心中充满了矛盾。
会屠牛的流氓: “……”
锦衣卫: “……”
“大人……”
一位站在蓝银身后的锦衣卫忍不住开口了。
根据皇帝朱和尚的规定,私自屠宰健康的牛属于严重的违法,即便是因为牛生病不得已的情况也是需要特别审批。
而现在,蓝银不但没有暗中处理,反而公然地要在一群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杀了牛。
公然屠牛!
这件事,他们到底是要举报还是不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