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和尚而言,无论其他人如何评价,唯有皇室宗亲的生命安危不容半点闪失。
假如被侵害的对象换作朱允炆或朱老四,朱和尚或许早就采取更为极端的行动,而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发泄一番而已。
想到这些,朱和尚再次朝蓝银踢了一脚,口中愤恨地质问道:“平日里总拿自已的行为准则标榜,视别人如泥土般轻贱,怎么这次又对一个普通人下了手?”
他转而走向椅子坐下,双目紧闭,试图平复自已因愤怒起伏的心情。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目光已恢复平静,语调亦变得更加柔和:“你不能再留在应天了,若还待在此处,迟早会有人注意到你!到时候证据呈现在我面前,纵使是我面对大明的法律制度,也无法再庇护你了!”
听到这话,蓝银愣了一下,擦掉脸上的血痕,抬头看向朱和尚。
“远离应天,越远越好,带上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一起离开。
人不在了,调查再深也是徒劳。
这也算是给你一个外出磨砺的机会,让你增长些见识。
不要再像现在这样了,不仅行事不尽如人意,还总爱擅自做决定!
等风平浪静后,我会找个时机把你调回来。”
话落,朱和尚闭上了眼睛稍事休息,接着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准备吧,明日早上,我会安排人通知你具体该去的地方。”
“遵命。”
蓝银起身行礼。刚转身迈出步子,还没走出几步,
朱和尚似乎想到些什么,又大声呼唤:“还是算了吧,等到孩子出生以后再去也不迟。”
“臣感激陛下恩典。”蓝银闻声转过身行了一礼。等到蓝银走后,朱和尚转头对毛骧说道:“你此次处理得妥当,明日会有封赏送至你府。”
“服侍陛下乃是臣子应尽的职责,并无功可言,何需封赏。”
毛骧跪下一膝道。
“有功便应当受赏。”
朱和尚的目光中闪烁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
对于蓝银杀吕本这件事,目前仅限于朱和尚和毛骧知晓。
鉴于蓝银未曾死过,因此必须要有人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蓝银前往昭狱,直达收押蓝旗的监牢。
守卫的锦衣卫没有阻挡,一则他毕竟是锦衣卫的镇抚使,二则是得到了朱和尚默认的许可。
“大人。”
门前的锦衣卫对蓝银敬了一礼,他们的眼中透出些许古怪。
确实,蓝银现在的模样略显凌乱,头发散乱不堪,脸部还有残留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开锁。”
蓝银的表情没有变化,平淡如水。
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音响起,铁门缓缓推开。
迈入刑房后,蓝银见到了被捆绑在铁床上的蓝旗。
其全身遍体鳞伤,四肢上的指甲已被拔除,
背部的状况更是惨不忍睹。
“将他放下,送返家中,并请太医院的医生前来疗治。”
尽管达不到御医级别的治疗,但是至少可以确保太医为蓝旗提供必要的护理。
随着命令落下,蓝旗缓缓睁开眼睛,他竭尽最后的力气望了蓝银一眼,微启唇角,缓缓吐气。
仿佛那一吐气间,耗尽了他的全部体力。
随后不久,在蓝旗家。
实际上这只是他的一处居所而已,因蓝旗的地位还不足以拥有一整座府邸。
相比之下,蓝银住宅的面积可能是此处的二十一倍还多。
在成功安置蓝旗后,其夫人泣不成声,以至于正在治疗中的太医有些烦躁难安。
蓝银察觉,对女子道:“姐姐暂时回避下,这里的事务交由我处理即可。”
女人惊愕之下,依言退了出去。
随之,治疗迅速完成。
“他现在的状况怎样?” 蓝银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