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能看到海岸线了。”年鸿泰遥望远方,又看向四周或盘旋天际或休憩的海鹄群,“但哪只才是那个鬼兔说的海鹄精?”
那些海鹄,都长一个样子,肉眼看压根看不出区别。
屠鸣也是抓瞎,“我和那只海鹄也只是点头之交,都几百年不见了,我也认不出来啊。”
几人齐齐叹了口气。
虞星刚想说什么,牛车前突然凭空显露出一道传送阵法,随后,又冲出来一群虾兵蟹将。
虞星撑着栏杆拖着下巴,面露嫌恶,“噫,吃碗里看锅里的贱男鱼来了。”
年鸿泰的神识放出去探查,很快,他嘴角一抽,“这次不是带鱼,是金龙鱼。”
云镜“……”
身形颀长的男人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穿白甲手拿长弓,金色的发丝隐约可见鱼鳞纹路。
看着人模狗样的。
“虞星!”男人勒住缰绳,神情冷冽俯视牛车上的四人,“枉我还替你争辩,没想到你果真和宛宛说的一样,和人类修士勾结在一起,妄图颠倒家族!”
“原本我还替你打算,想着等你仙骨取下之后,婚约照旧。”
“现在看来,是我识人不清,你品行如此恶劣,根本不配为我金肃之的妻子!”
虞星有靠山之后嗓门都大了不少,“不是,你贱不贱啊?”
“抢人骨头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了虞家全家呢!”
“你们想逼死我还不允许我找救兵?双标狗能不能去死?”
金肃之脸色更冷,“牙尖嘴利,没有教养的东西!”
虞星“???”
“你脑子有毛病?”虞星被金肃之的厚脸皮震惊的目瞪口呆,“我的天,明明是虞家把我弄丢流落在外,现在又趾高气扬说我没人教?”
“你要不要脸啊???”
金肃之马鞭直指虞星的鼻子,愤怒几乎要控制不住,“虞星!你简直无药可救!”
“被弄丢也不是你忤逆家族伤害你妹妹的理由!来人,给我将虞星这个家族叛徒带回去,交由虞家族长处理!!!”
虞星瞪大了眼睛,“你不仅没长脑子你还没长耳朵!”
江凌寒默默吐槽,“……你未婚夫,是人机。”
金肃之一声令下,身后那些骑兵立刻调动怒喝着调动修为攻了上来。
“活捉虞————”
虞星立刻缩回云镜年鸿泰身后,嚎的撕心裂肺,“侠士救我!!!”
云镜从牛车上站起身子,怒喝一声,“就决定是你了!”
随后她抡圆了胳膊,砸出去一道灰色的影子。
年鸿泰看清云镜甩出去的东西时,调动的灵力卡在了手心之中。
骑兵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闪现而出一个灰色的兔头。
“嗖!”
那只野兔身体紧绷成一条,神情愤怒,离弦之箭一般,破空而来。
“啊!!!”
一声惨叫声从骑兵身后传来。
金肃之弓成虾米,被野兔倾注煞气的一脚命中眉心,直接踹飞离他的坐骑,倒飞出七八米,在地上滚了五六圈才堪堪停下。
生死不知。
那只杀人凶兔大剌剌落在金肃之的坐骑头顶,冷眼看向四周的骑兵。
骑兵看到刺啦刺啦喷血的金肃之,大惊失色,“世子殿下!!!”
他们顾不上去活捉虞星,立刻掉头冲回去救人。
“虞星!你到底结识了些什么魔鬼!”骑兵冲下马,七手八脚搀扶起半死不活的金肃之,回头冲虞星愤怒大喊。
虞星探出头来,看到被围在人群中金肃之那个马上要高位截瘫的惨样,拼命压制住疯狂乱上扬的嘴角。
“怎么就不能是你们作恶多端的报应?”
云镜懒得跟这些虾兵蟹将废话,抬手冲屠鸣做了个手势。
站在马头上的屠鸣立刻弹射向围在金肃之身旁的那些骑兵。
“可恶,这只兔子精到底是……”
骑兵咬牙拿起长枪,硬着头皮调动修为迎战。
枪尖刚抬起一半,这些骑兵好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场景,呆滞在原地。
屠鸣身后凭空浮现出一只巨大的兔影,将这些骑兵笼罩其中。
随后,那只兔影张开血盆大口,冲这些骑兵撕咬下去。
……
虞星待在云镜身后。
屠鸣带着一身血腥气回到云镜手边时,气势比之前慑人了不少。
直到屠鸣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虚空中,虞星才哆嗦着声音开口。
“她……她吃……”
话到嘴边滚了几滚,最终虞星还是咽了回去,什么都没说。
算了。
没吃她就是活菩萨。
这次再启程,虞星肉眼可见文静许多。
尤其是牛车在被一个身穿青灰色纱衣的温婉女子拦住时,虞星也依然嘴唇紧闭,坚决不肯开麦。
“姐姐,”女子期期艾艾拦在牛车前,“父亲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如此叛逆?”
虞星“……”
她只淡淡瞥了虞宛一眼,便收回视线。
虞宛没想到虞星出逃一趟,竟然学会了收敛气息。
虞星回来为数不多的几天,她自认已经将这个情绪不会拐弯的女人拿捏的透透的,说什么能让她失控出丑,她都信手拈来。
但现在虞星的气质发生了一点变化,乍一看还真有种贵女人淡如菊的稳重。
这让虞宛立刻有了地位不保的危机感。
虞宛不经意看向虞星身旁的人。
老点儿的那个眼盲修士,修为在渡劫期,并不好惹;
虞星身旁那个身穿黑色短打面无表情的女人,修为在筑基期,相当好惹。
但虞宛怕她是那个渡劫期修士的宗门弟子。
她又看向云镜身旁,满脸警惕打量她的江凌寒。
最终虞宛头脑风暴之后,还是选择将炮火只对准虞星。
“几位,”虞宛歉意一笑,“这是我姐姐,家父家母动怒责罚时,她心有不满,这才离家出走。”
虞宛顿了顿,满面担忧言辞恳切,“姐姐原本修为便不甚优秀,孤身在外没人保护,家父家母已经担心的吃不下睡不好,这才催着我和交好的金家世子出来寻找。”
她看了一圈四周,没找到金肃之的影子,“没想到我先世子哥哥一步……各位,还请看在我父母一片拳拳爱子心,让我姐姐归家吧。”
牛车上排成一排的四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盯着她。
虞宛被他们盯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我姐姐给诸位添麻烦……”
话音未落,年鸿泰抬手,一道符箓被银色灵力裹着,势如破竹飞向虞宛的命门。
年鸿泰的识海中,清清楚楚倒映着虞宛血气浓重的妖魂。
那些血债,几乎都是被拖入深海坠亡的人魂。
“妖孽,你不知吃了多少无辜渔民,竟然还敢在老夫面前惺惺作态!”
虞宛眼见不好,刚要遁走,就被符箓钉住身形,而后,这纸符箓陡然分化成无数张,组成杀阵,将虞宛包围在其中,不留一丝生路。
“不……不要杀我!”虞宛逃脱不开,尖叫声撕心裂肺,“大人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