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回到城寨,未作半刻休停,便急不可耐的去往通云阁寻慕容豪轩请功。阿隆本欲就此泣血乌金与杨平再细说一番,可此时的杨平哪里听得进阿隆的话说,他只当是得了一件不世的珍宝,他正急不可耐的要将手中的珍宝献给这一方土地的主人。
阿隆欲说无果,只得孤身回返铸造坊。此时,那走前交待下的刀器己是铸造好了,一行匠人正在铸造坊内焦急的等待着阿隆的归来。
阿隆推门而入,坊间管事及一众人等立马便围了上来,文管事说道:“阿隆弟兄,你吩咐的刀器己然铸成。”
阿隆接过朴刀,观之外象与之前所铸的朴刀未有别样不同,他自将手中朴刀对准一旁的石台,一刀砍将下去。
伴随着金石相撞的声响传来,那朴刀却是经住了这一遭砍击,未见崩断之象。众人见之,心中微微安定,却是还不得放下心来,一众人等屏气凝神,只待阿隆细查个中究竟。
阿隆将朴刀拿回近前,以指间摸索那刃口,不自觉间眉头又自皱了起来。
文管事出言问道:“阿隆兄弟,当是如何啦?”
阿隆叹出一声,随即将朴刀交到文管事手中。文管事接过朴刀,亦自学着阿隆模样,在那刃口处摸索一番。半刻之后,文管事叹然说道:“我就说这红铁绵软,此般不作淬火手段,如何能成锋利刃口。”
众人闻言,当知这一次又是败了,一时,叹息之声,不住一阵起伏。
阿隆见众人黯然模样,或是心间那份天性中的担当使然,阿隆出言说道:“诸位无需忧心,这铸造刀器之事我本一力承担,城主若有责罚,我自与他言说。”
文管事上前说道:“阿隆兄弟自是大义,不过这至坚刀器不成,纵然阿隆兄弟有心维护我等,恐城主亦不会饶过我等性命。”
文管事之言自是在情理之中,他阿隆若不能遂了慕容豪轩心愿,一众人等的生死又如何凭他阿隆的一句话便可回转。
文管事转而问道:“阿隆兄弟,依你之见,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处置?”
得见此问,阿隆自知需得为在场人等指出一条路来,可此刻的阿隆心中也没有别样的主意,随即反言相询道:“管事大哥,你自在城寨之中铸造刀器多时,依你之见,我等此番举措,问题原在何处?”
文管事本是受命尊阿隆所令行事的,故而这一日,他原本心中的疑惑也未作过多细想,然此刻阿隆这般问起,他也有心想与阿隆细说一番。
“阿隆兄弟,实不相瞒,昨夜自见过那欧阳家的刀器之后,我自是有些想法的。”文管事近身轻言说道。
“噢,是何想法?”阿隆出言相询。
文管事左右打量一番,未见旁有外人,随即回道:“那欧阳家的刀器着实有些怪。”
阿隆闻言,不住再言相询道:“如何怪了?”
文管事犹疑半刻,徐徐回道:“其实也不是那刀器怪了,只是那刀身之上欧阳二字的独有字体,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的师兄封不一。”
“那是如何?”阿隆不解问道。
文管事回道:“我这个师兄天生聪慧,善于自寻常技艺中推陈出新,我在想如果这欧阳家的刀器若真是我师兄所铸,他定是用了非一般的技艺。”
阿隆闻言若有所思,随即出言问道:“以你之言,我等需向你师兄求助一番?”
“哈哈哈...”文管事苦笑一阵,回道:“我这个师兄自诩天资过人,向来心高气傲,我等恐是求他不来的。”
阿隆不解,出言再问道:“既是如此,那管事大哥你以为该如何?”
“此番,阿隆兄弟所炼制的坚铁实至名归,实乃锻造刀器的上等材料,是言材料无虑,那我等便需得在这铸造技艺上下些功夫,在下自知比不得我师兄那般的聪颖,但铸兵造器这些年,也算是有些技艺想法,阿隆兄弟若是信得在下,可容在下尝试一番。”文管事徐徐说道。
闻听此言,阿隆心自欢喜,是言众人齐心,其利断金。这一刻,于铸造至坚刀兵本就少了可能,文管事的一番话当自又给出了些许选择。
阿隆说道:“我本欲再炼一块坚铁以铸我部族坚盾来比之,如今,管事大哥既有这般计较,那我等便可双管齐下,于万千可能中去觅得一恰当之法,以成这至坚刀兵。”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似如暗夜寻得曙光,阿隆及文管事二人不禁彼此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如此,文管事依照心中所想,向着手下一众匠人做出安排,三炼之火,五炼之火各自开炉燃起,而那淬火之物也不再拘泥于一箱黑水。
再看对门之处的独眼几人,遵着阿隆教会的方法,己然炼出了生铁。
却在此时,城主差人来到铸造坊,是言城主相请。无须多言,阿隆自知城主相邀之意,踌躇间,阿隆随口问道文管事:“管事大哥,你专精铸造技艺多年,可曾闻见乌金之物?”
文管事闻言大惊于色,反言问道:“阿隆兄弟所说的可是那世间罕有的造器神物?”
阿隆既得此言,也不免溢出喜意,随即问道:“管事大哥既知此物,不妨与我同去一遭?”
不待文管事答言,阿隆手自按在文管事肩头,将其推身于前,二人随同来请兵士同往通云阁而去。
此刻,慕容豪轩与杨平早己等在通云阁二楼的一处议事房内。慕容豪轩听闻了杨平所说的前因后果,亦自不禁感叹,此乃天赐的机缘。
只待阿隆二人到来,慕容豪轩当自问道:“阿隆君,闻听你识得这不世的矿物,本主想要知道,可否以此物来造一柄至坚的刀器?”
阿隆回道:“此等不世矿物所能造得之刀器岂非至坚二字可说,只是......”
慕容豪轩自得了这不世矿物,本自心中欢喜,再闻听了阿隆的半句言语,更是喜不自胜。可阿隆的“只是”二字却叫那原本舒展的眼眉又不禁僵住了。
慕容豪轩不发一言,只将那阴沉面色示于人前。杨平见状,不无好气的责问道:“阿隆,好话歹话,当自不该这般来说,那只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