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道金色光晕自如浮光流动,灌入到慕容豪轩眉心之中。不消半刻,光影淡去,旁人观之,慕容豪轩那眉心之处己然显出一道流光印记,观其状,似火非火,似云非云。
慕容豪轩未有别样感觉,只觉眉心处淡淡一阵灼热。但见天巧老人散功驻身,自将身前跪地之人扶起,再尔叹然说道:“此乃我承天一脉的传承印记,慕容小主此去雀返山巅,自将此印记示于人前,届时家兄定会全力为你医治双目。”
慕容豪轩本有不明,可闻得天巧老人说话的语气,当知亦不该多问,只需遵令而行。
临别之际,慕容豪轩说出了一番感谢之言。可身至厅门处,内心之中却是仍有一个疑惑,不解不快,随即驻足转身,出言说道:“老先生身为技艺大能者,晚生尚有一事不明,倘若此刻不言,恐怕此后实难再有机会,不知老先生能否助我解惑?”
天巧老人回道:“慕容小主当自说来。”
听得这一言,慕容豪轩便将后陵之内,以念力之火熔炼乌金的始末悉数道出,慕容豪轩只有一问,那便是他错在了哪里?何以会引至炼火反噬?
天巧老人听得了个中详细,未有别样答言,只见其眉目凝结,一阵金光气劲自在其身周遭浮动,眨眼之间,天巧老人拂袖挥出,一道金光气劲首冲慕容豪轩袭去。
感知到外劲来袭,慕容豪轩本能运劲来挡,可这一击来得太快、太猛,慕容豪轩尚自凝住气息,那光身气劲己然攻到身前。
金光击中身体,顿如一阵狂风迎面扫来,这一击未有杀意,可劲力确是霸道,慕容豪轩硬抗着这一道劲力,好不吃力。
天巧老人的验证己然有了结果,随即运起驭光身法,一道金身闪现于慕容豪轩身侧,抬手之间助慕容豪轩卸掉了那道金光的劲力。
慕容豪轩独得一副狼狈模样,踉跄退后一旁,但见天巧老人淡然说道:“你连这一击都挡不了,那又如何敢去驾驭念力之火。你问我你错在哪里,那老夫问你,你以为你错在了哪里?”
此等说法,慕容豪轩如何不知其意,口中喃喃念出一言:“是我不自量力了。”顿觉挫败之间,心自生出一阵惭愧。
天巧老人继续说道:“所谓的念火熔铁,便是以修为气劲加持的火焰去烧破那精金的壁垒。不过只此焰火,需得一鼓作气,同时加持的修为气劲必须强劲,强至可以压制住所有的反噬之象,首至精金烧穿。”
这般的解释,慕容豪轩算是彻底明白自己何止落入此等境地。只见其喃喃叹道:“哪有什么乌金泣血,不过是如我这般好高骛远,不自量力之人自食恶果罢了。”
天巧老人见得此子于其中得获感悟,心自不住生出怜惜。
“此等心性,若得一番大能教会,他朝必是世间少有的才士,今日落得这般收场,如何不让人唏嘘。”天巧老人有念于此,暗叹此般相助未曾不是一件宜事。
慕容豪轩既解了心中疑惑,当自拜离议事厅内众人,随杨平朝城寨山前去。
既到城寨山门之外,却是未见大队举目相送之景,唯有数名随从候在车马旁,以待二位城寨旧主作别一番。
杨平见得这般落寞,出言问道:“城主,这就走了吗?不与众弟兄作一番告别?”
慕容豪轩的离去本是一件落寞之事,故而他不愿旁人见得他这般模样,只在悄然离去最为适宜,故而昨日慕容豪轩以城主之威下了最后一道令言:城寨众人,不得相送。
此番峰回路转,这双目之患俨然有了期望,只见慕容豪轩淡然笑起,出言说道:“此般离去不算作别,你自将城寨上下打点妥当,他朝本主自回城寨,再与众兄弟相叙。”
久违的“本主”二字,自将杨平拉入到思绪之中。
“遥想城寨易主之事既定,城主便不再以此二字自称,那本是失了志向的表现,此间,城主再以本主自称,便是这重回城寨之言,当自不是安慰。”有念于此,杨平不再黯然,只是拱手行礼,是言说道:“那属下便在此恭祝城主早日医返双目,他朝城主回返之日,属下与众弟兄夹道相迎。”
既闻此言,慕容豪轩大笑而起,这一笑,似乎己将前尘恼事抛至九霄云外。只见慕容豪轩昂首阔步,自在随从的引领下踏上离城之路。
望着远去的车驾队伍,杨平终还是难免心伤。
“如何的不世高人能医返这等伤患?纵然伤患可医,归期又在何时?周鸣何人,他又会将城寨引领到如何一处天地?”诸多疑惑不时袭上心头,只叫杨平一阵叹息。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杨督卫何须如此感慨。”
突来一言,自从杨平身后传来。杨平心自一怔,转身看到这继任的城寨之主不知何时己然站到了此间。
杨平拱手行礼,是言说道:“属下拜见城主。”
周鸣见状,喜不自收,随即挥手示意,出言说道:“杨督卫无须多礼,督卫自是城寨老人,本主此番僭位,后事种种,还请督卫指教。”
这一言,张狂之余尽是虚以委蛇,杨平如何看不出。只见其淡笑着回道:“杨平才疏学浅,自不敢多言指教。城主既领城寨诸事,杨平自立城主左右,以效犬马之劳。”
闻听此言,周鸣不住一阵狂笑,狂笑之间,却是双目死死盯住杨平。那般模样,仿若是在宣示主权。杨平见之,不住心间一阵感叹。
当夜,周鸣自在通云阁内设下丰盛宴席,以待天巧老人等一众贵客。城寨上下,周鸣早传令言:“今夜烹羊宰猪,普天同庆。”
只在城寨内外沉浸于一片欢庆中时,城门之外突来一阵爆炸声响。众人观之,通天大火己然烧透那门前校场之上的数间座仓,幽暗夜空亦自被这莫名大火照至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