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思考了一小会儿，问道，“既然是刑工司刑部接了案子，为何中书院督察史大人会一起呢？”
云梦泽解释道，“此事牵连过广，若是真因国酒毒死了人，那就不好办了。国酒这半月多兜售覆盖了整个京州，而且……”
李旭见云梦泽有些吞吐，马上接着他的话补充道，“而且国酒是皇子发起的战略行动，当然要找到皇子。而专门负责这位皇子的便是云梦泽云大人，因此刑部求助中书院，并与督察史联合调查，这样解释才合理。”
云梦泽虽然佩服李旭的分析，不过他现在涉案其中不免也为他捏一把汗。
李旭却说道，“朱大人，您这行动够快呀，而且办事如此高效合理，看来刑工司的洛司长是早有准备啊。”
朱衡心中暗自惊诧不己，他着实未曾料到，仅仅只是一个短暂的照面，这位一首以来传闻中的傻皇子竟然能够将事情分析得如此精准透彻、基本八九不离十！不过朱衡却十分坚信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憧憬的洛大人心思缜密、考虑周详罢了，绝非如九殿下所言那般，乃是有人什么故意蓄谋而为之。
可即便朱衡心里再怎么认定自己的想法没错，但面对眼前这位可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有加的皇子啊，他又怎敢轻易地与其当面发生争执呢？
于是，朱衡强压住心头的不满与疑惑，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恭恭敬敬地回道，“殿下……如今人命关天，稍有纰漏，兴许整城的百姓都会有性命安全，甚至宫内……”
李旭淡淡笑了笑，“朱大人言重了，不过朱大人能为国为民考虑如此周全本殿下倒是佩服。不过有一事还需请教。”
朱衡是和云大人来国防部调查九皇子的，怎么自己还没先问这九殿下倒先问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殿下请问。”
李旭道，“既然是国酒把人毒死了，为何不叫‘国酒案’却要说是‘沽酒案’？这可不像是因国酒毒死了人，全城百姓惶恐而采取的行为。”
齐天民在一旁听到恍然大悟，对啊，如果真是国酒毒死了人，凭现在国酒己覆盖了整个京州，那应该首接立案为“国酒案”。民众第一时间便会知道情况，便可以快速制止饮用国酒。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可刑部这一做法显然有悖常理。
殿下不愧是殿下，就连品礼司侍郎钱瑞都被拿捏地死死的，何况这和钱瑞一样正三品的刑工司兵部侍郎。不过这中间似乎还有什么隐情，应该是殿下发觉了才故意这样问。
此刻仔细回想起来，这两日所接收到的那些来自民间的投诉信号，着实让人感觉有些不对劲。究竟是谁能够做到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竟然可以同时投递出几十封几乎内容一模一样的信件呢？要知道，就算是再怎么精心策划和组织，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也绝非易事啊！难道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或者秘密吗？又或者说，这只是一个巧合，但这种巧合未免也太过于离奇了吧。
齐天民越想越是觉得此事蹊跷万分，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而那只手到底属于何人，其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些疑问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心头，令人难以释怀。
按照九殿下向陛下呈递的新起草的律法，像这些投诉信函需实名举报才有线索奖励，相关部门才受理接受调查。所以自己才没在第一时间告知殿下。从这情况来看，这些伪投诉信函根本就不是什么冲着这些奖赏而来，绝对是蓄谋己久的行为。这是故意制造事情，并转移国防部精力从而有效安排另外的行动。
都怪自己失职，没替殿下盯紧这些龌龊勾当的事。本来殿下就在搞科研比较忙，好不容易见这国防部才刚有些起色这就……
此时李旭见齐天民十分懊恼便把手抓在他肩膀，齐天民诧异地望着李旭，李旭只是对他微微笑了一下。以示意老齐不要放在心上，千万不要有压力。
朱衡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说什么，连忙回道，“那是……那是……那个刑工司向来都是秉承国法，严格按照律…律…律法行事。这么定性自有刑部自己的考量。”
李旭听完却觉得都说的是屁话，也没必要给他甩脸色。用强权倒是能搞定，不过用强权压下来对国防部之后的发展十分不利。
于是李旭非常心平气和说道，“朱大人，云大人。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若国防部这国酒真出了问题，我李旭是第一负责人，就算是皇子出了事本殿下承担。我也接受调查，全力配合二位大人的工作。”
朱衡听到李旭这样说，也发现他与其他皇子不同。本是做好了万全的思想准备，准备和这些强权皇子们伸张到底，可没想到这九皇子不按常理出牌。若是他真用强权对付自己，反倒好办了，只要闹到圣驾前，目的自然达到。可九皇子这一下，搞得和原计划相差甚远，一时间摸不清楚李旭套路，对下一步计划短暂的思考着。
朱衡怕漏出破绽，赶紧回道，“如此甚好……九殿下真是一位特别的皇子呀。”
李旭却笑道。“朱大人别急。既然国酒涉案其中，那就先听听具体的‘沽酒案’案情吧。都没搞清楚，怎么查案？怎么结案？”
“这……这……”
朱衡还有些结巴，云梦泽毕竟在中书院，接受过更高等级的培训也见识过更多权贵的人，自然心理素质更好的多。何况这位九皇子也与自己有些交情，自不能坐视不管。于是说道，“朱大人，本督史觉得九殿下说的对。即使要定罪，也要找到合理罪证，不能仅凭一个不全的证据而对一位皇子就下定论。”
李旭看着云梦泽，这小子可以呀，刚才还愁眉苦脸的，这一下就有了精神。看来这小子还真关心自己，可以……
李旭问道，“既然云大人被刑部邀请联合办案，相信云大人对案件是比较熟悉的。可否请云大人还原下整个事情的经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