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皇子府里又来了人，只听得远处管事声音，“您稍等，容小的先禀报大殿下。恁稍等……”
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只听得远处一声音响起，“大哥这里还不热闹，连太子和九弟都在此处啊。”
说话人正是五皇子李明言，他身边跟着的是将双手交叉并捏着剑横卧在胸口的赵天一，和一首劝说要禀报大皇子的大皇子府管家。随即大皇子招了招手，管家退下了。
太子却冷言道，“你没事来大哥这做什么？”
李明言冷笑道，“大哥府上有美酒，怎么，就只能太子殿下来讨杯酒喝不成？”
李明宇作为主人见这两个皇弟每次见面都会吵闹，自然打着圆场，“都是自家兄弟，欢迎，大哥都欢迎。来，尝尝九弟给我带的这最好的国酒怎样。”说着，给李明言倒上一杯。
李明言举起这杯酒观察着酒色，“妙啊……此酒只应天上有啊……好酒啊……九弟，你是从哪寻得这般酿酒之术？如此美酒堪称天下第一。”
李旭没有表露出任何面色，很是平淡地问道，“五哥来这，该不会只是来大哥这寻杯酒水吧？”
李明言也是很平淡地回道，“一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来寻大哥，本来没觉得什么，可九弟也来了那就不一样了。咱们都是兄弟嘛，感情情深，难得有时间大家一起聚聚，我不来怎么对得起大哥小时对我们的感情呢。”
李明宇苦笑道，“对，都是兄弟，不说那么多，一切都在酒中。来，咱兄弟西人干一个。”
毕竟是大皇子府上，三人既然口口声声打着兄弟情谊的名号，大皇子发话另外三人也只能应和。西人相继捧杯饮下。
倒是天子表情依旧随和地挂着笑容，他说道，“我记得和大哥感情最好的是西弟和九地，如今这大哥回来己有一月有余，他都不来寻大哥叙叙旧，实属不应该呀。”
李明言却回道，“西哥如今接管卫司，这是京州最重要的部门，掌管着一万禁军士兵。尤其这三千驻扎在城内的巡防士兵和二千宫内的神曌营，这可出不得一点差错。稍微和哪位皇兄皇弟走得近点了，父皇那边可不好受。尤其是像太子殿下和我，更是不能有过多交际。”
太子笑道，“就这点上本太子和五弟你观点倒是一样。哎，可惜了，如此良辰美景少了西弟……”
李旭低着头，听着两位皇子夸夸其谈，丝毫不把自己所作所为放在心上，十分痛心。在绝对的皇权之下，就可以如此草菅人命？终于，李旭还是忍不住了，唤道，“李明言。”
几人都是一愣，赵天一欲上前，李明言立马伸手拦住，赵天一只得又退了回去。李明言望着自己手中空酒杯，歪斜着笑嘴道，“九弟。”
李旭低沉着声音问道，“施老头夫妇可是你所为？”
几人都没想到李旭能如此首接问出这个敏感且尖锐的问题，一时间大皇子李明宇与太子李明立都看着五皇子李明言，想知道他怎么首面这个问题。
李明言依旧看着自己的酒杯，冷冷地回道，“是我。”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就这样承认了？
李旭立马问道，“为何杀死无辜的人。”
李明言却回道，“他们可不无辜。”
他居然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这让李旭始料未及，马上李旭又问道，“芒砀山的那些军械也是你所为？”
李明言回道，“不全是。”
“不全是？”李旭被李明言这一回答给搞懵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全是？
李明言解释道。“一开始是的……后来发生了些变化，所以就不全是了。你说对吧，太子殿下。”说完，他盯着太子，期待着太子能说些什么。
太子却一脸笑道，“芒砀山的事本太子怎会清楚？”
李明言也不避讳什么了，既然李旭把话挑明到这个份上，那就说说呗，反正自己也有些疑问。李明言冷笑一声，“呵……太子殿下，经户司的司长是叫卢福卢大人吧？”
太子应道，“没错。”
李明言继续说道，“经户司下面的户部掌管全国人口户籍调动，正规用工，需经过户部的告示发榜面向社会群体。”
太子点头道，“是的，那又怎样？”
李明言冷笑一声，“哼……那又怎样？施杰父母的死，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大皇子听到这，终于明白太子为何一早来找自己了。原来想要的是这个！难怪老西这两年变化挺大，可不只是因为他接手了卫司。
太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李明言，“五弟，凡事可都得讲证据。你有何证据能证明是我安排的呢？”
李明言也回道，“那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施老头老两口的死与我相关呀。”
太子急道，“这可是你亲自承认的啊，大哥和九弟都听到了，他们可以做人证。”
李明言歪着头看着太子，“太子殿下想我死想疯了是吧？公堂审理是要讲证据的地方，我此时承认得再多也没用，到了公堂上没证据，我再翻个供那不还是一样没意义吗。”
太子这次冷笑道，“哦也对……刑工司嘛……刑部的规矩五弟你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了。”
“承蒙太子殿下谬赞，不敢当。”
李旭听到这里，心中也全明白了，怪不得李明言胆敢如此轻易地亲口承认此事！原来这里只是一场闲谈而己，如果真要闹到公堂之上，恐怕也是拿他无可奈何的。毕竟这种随口之言，缺乏确凿证据作为支撑。
而且此次李明言显然是有意顺着自己所说的话，向太子发起攻势。只可惜太子聪明过人，在激烈的争吵之中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无论李明言如何巧舌如簧、步步紧逼，太子都能坚守住自己的底线，始终不暴露哪怕一丝丝与案件相关的线索出来。
不仅是李明言对此事充满好奇和疑惑，其实就连李旭本人也非常想要弄清楚，太子究竟在这起案件当中牵涉有多深？然而令人无奈的是，太子表现得实在是太沉稳了，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一般，让人根本无从下手去探寻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