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在场,小姐就只是跟老先生说了几句话而已,也没有吵架啊?”
小柒身为当事人立马站出来辟谣,她们离开的时候人还精神抖擞的。
“你们刚走没一会儿,老先生就晕了,医生看过了说是气急攻心还受了惊吓。”
来通传的佣人也感觉纳闷,小姐平时对他们十分亲和,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把人气晕的。
可能是霍老先生不经气吧!
“我们先过去看看。”
霍知礼俯身握住孩子的手腕拉着她站直,抬手抹抹她眼角的泪水。
“我冤枉啊!”
霍筝难过的低着头,从兜里掏出自已心爱的小纸巾,抽出一张纸揪了半截擦脸。
“……”
霍知礼看着她抠抠搜搜的用袋装纸就感到郁闷,她明明有一大包印花柔纸巾,为什么就舍不得用一整张。
不过她给自已都只用半张,上次居然给他了一整张属实大方。
“哥哥,你怎么不讲话?你也觉得是我把他气晕了?”
小家伙见小柒姐姐都给自已辟谣,而他却没帮自已否认一句,不由的感到心碎,对他进行灵魂质问。
“怎么会呢?我是相信你的!”
霍知礼牵着她的小手心跳的有些快,他是非常相信霍筝能把太爷爷气晕的。
经过这几次的事件,他发现太爷爷平时看似亲和,是因为他是长辈家里人人都让着,过的顺心才显得宽厚,实则小肚鸡肠一个。
而霍筝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光拿长辈的身份是压不住的,他必然会不断的生气。
“真的哦?”
小家伙似信非信的看着他,稚嫩的语气中充满怀疑。
“当然…”
她的眼神太纯粹像一枚宝石,霍知礼说了违心话不太敢跟她对视太久,掂着她坐上代步车往太爷爷的住所去。
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让霍砚州感到震撼,他活了这么大很少有什么事能够让他感到震撼。
一个八旬老人被三岁稚童连续气晕两次实属罕见。
佣人过来叫他的时候,他刚做完康复训练,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
霍螽一家老小也浩浩荡荡的来了,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老爷子也都有些傻眼。
“小侄,你这孩子怎么教的?接二连三的要把人气死?我看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挪用公款那事老爷子帮他平了,此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长辈的架子也揣的更足。
“唉……”
霍砚州苦恼的扶额叹气,让霍螽以为他是真的为孩子的教育问题而苦恼,正准备火上浇油就听他遗憾的开口。
“要是能把二叔气死就好了。”
“你……”霍螽指着他手指在空气中恨恨的点了几下,只得气急败坏的瞪他:“没大没小…”
“二弟,爷爷上了年纪经不住气,公公他也担心爷爷的身体,霍筝总是这样气他也不是个事。”
魏清娴没直说但还是忍不住埋怨上几句,这孩子宠的也太过了,迟早要生出祸端。
况且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稀罕的。
“要不我给爷爷重新找处宅子,你们搬出去照顾?”
霍砚州知道这事孩子有错,但他们一个个上赶着来说,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嘴巴也刻薄起来。
“……”
魏清娴瞬间哑火,低着头降低了存在感。
两个孩子进屋后明显的感觉到气氛凝重。
霍筝看到躺在床上输液的坏老头,仰着小脸看了一圈面色凝重的大人们,低着头走到爸爸腿边站着。
她心中觉得自已没有故意去气坏老头,可是大人们的目光让她感到害怕,本能的依偎在爸爸身边。
霍砚州见孩子小小的身板靠着自已的轮椅,低着头只能看到脸颊上的那圈婴儿肥,不由的感到心疼。
“筝筝,你抓的那只竹节虫吓到了太爷爷。”
“那是只虫子?”
小家伙疑惑的看着他,自已只觉得那是根会动的神奇竹棍,根本没看到它的鼻子眼睛在哪里。
“对,下次我们不要轻易抓一些虫子给太爷爷看,他上了年纪经不起惊吓。”
霍砚州轻轻抓住了孩子的手,温声细语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看着爷爷昏迷不醒他心中也难过自责,可这件事也并非孩子一人的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我掰了他的竹笋,所以才把捡到的神奇虫子给他。”
霍筝自责的低着头,她讨厌坏老头但也没想过要他去死,也没想过把他气晕,她知道生命有多可贵。
“没事,下次不这样就好了,你还是好孩子。”
霍砚州把孩子往自已腿边揽了揽,见她这样心中也心疼。
在得知事情原委前霍知礼没什么感觉,他对这个家里的很多人都情感淡漠,可看着妹妹小小一个站在那里,又忍不住为她感到委屈。
霍筝在爸爸怀里靠了一会儿,走到床头站着。
虽然她不喜欢坏老头,但是自已吓到了他,想等他醒了给他道个歉。
霍老爷子昏迷了快半个小时,眉心拧成了一个死结,模模糊糊有了意识,感觉脑袋晕的厉害,费力的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色像是打了马赛克。
脑袋缓慢的左右转动,落在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上,视力逐渐变的清明起来,一张酷似霍砚州的脸出现在眼前。
天杀的!居然是霍筝!
小家伙的眼睛大大的像两颗葡萄,下巴圆溜溜的,绷着小脸看着床上的老头。
从霍老爷子这个视角看这孩子像是在瞪他,说实话刚睁眼就看到她蛮心梗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棍棍是虫子,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真的不知道你胆子小,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霍筝两只小手搭在床沿认认真真的给他道歉,绞尽脑汁把自已想到的能说的都说了。
她做错了哪怕对面是她讨厌的人,她也会乖乖的道歉反思承担责任。
“……”
霍老爷子刚醒情绪不稳定,听她说自已胆子小登时又闭上眼睛,好在这次没能晕过去。
“爷爷,感觉怎么样了?”
亲情真是剪不断理不清让人又爱又恨的,霍砚州心寒他盲目的帮扶二叔,却也不忍见他的病态。
“没什么大碍,就是头晕,你们都回去,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霍老爷子沉重的叹了口气,气大伤身他已经没力气去作去折腾,一瞬间好像二次成熟了。
一开始他想把这个他瞧不上的人生的孩子赶出去,想狠狠的给她一个下马威,一度想把她送走。
如今他只想这孩子以后少出现在自已面前,经过两次沉痛的代价后,他意识到这孩子就是他的克星。
果然人的相处是需要磨合的,不是磨死自已就是磨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