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接通了。
刚一接听,电话里就传来付婷着急的声音,她问我到什么地方去了,大晚上怎么不在宿舍?
现在宿舍就我一个人睡,付婷知道我不在,很明显是去宿舍找过我。
我压低声音,小声的问她怎么了?
付婷低低地说,“那个心理医生有话跟你说!”
米阳。
他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
我心里猜想到他可能知道一些什么了。
但他对我的事上心的过头了,反而让我心里愈加警惕。
付婷在电话里轻喂了一声,我顿时回过神来,接着深吸一口气对她说,“我现在在外面有些事需要处理,你就跟他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电话里付婷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沈白开着一辆越野已经从出口驶了出来。
我捂着电话低声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走不开,麻烦你替我跟他说一声,好了不说了!拜拜!”
挂了电话,沈白已经把车开到我身边。
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刚坐下系安全带的时候,他又说了句,“你还是学生,大晚上这么到处跑会不会不太好?”
我系好安全带坐正身子不在意地说,“不怕,自已小命要紧!”
他轻笑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
姚慧的家在城外的一个村子,差不多要两个小时。
我跟沈白说了一会话,然后有了点困意,就靠在椅背上打了个盹。
醒来的时候,车已经进了一个窄小的公路,我是被颠醒的。
然后,又开了十几分钟,到了一个村子外面。
车子停在了村外的空地上,沈白熄了车灯吐了口气说,“到了!”
现在已经晚上八九点,村子里冷冷清清的,很多房舍灯都关了。
至于为什么不白天来这里。
因为沈白接下来做的事不太能见光,白天人多眼杂会惹是非,而且我们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要是白天来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一些麻烦。
大晚上村里虽然冷清,但进村以后也碰着了几个村民。
可是打听了好几个,一说起村里的姚慧都一个劲直摇头,根本就没人搭理我俩……
不知道是不是忌讳什么,大晚上一问这事,我看到好几个村民脸都白了。
又往里面走了一段,看到一个村里的小商店还亮着灯,老板娘坐在柜台后面打盹。
沈白说他过去问问,我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在他过去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掏出来一看后,就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这号码我没有备注,但我却感觉有些眼熟。
迟疑了片刻,我接通了电话。
我刚要问是谁,电话那边米阳有些低沉地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不要到处跑?而且还是晚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米阳的语气明显是不太高兴。
我非常意外,他竟然这个时候会给我打电话。
但惊愣了几秒,我就反应过来,对他说我现在有些事需要处理,等结束了马上就回去。
“你在回避我?”米阳咄咄逼人的问。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我真的有很着急的事,而且我现在很安全,有什么话明天我回去了说行吗?”
米阳却问了句,“什么事比你的命还重要?”
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就说现在挺忙的,先就这样了。
然后我直接就挂了电话,又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米阳现在说不定还在我的宿舍里。
他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觉得可疑。
也就在这个时候,沈白从店里走了过来,我问他怎么样了。
他有些失望的摇头。
这村子还真的挺怪的,一打听姚慧,都跟避瘟神一样。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接着,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出,“你们俩是从城里来的吧?来我们这村里找谁啊?”
我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眼神懒散的青年,身上穿了件皱巴巴的T恤,裤腿也松松垮垮的拖在地上。
身形瘦削,脚上趿拉着一双旧拖鞋,走起路来发出「啪嗒」声响。
我跟沈白对视了一眼,然后就说来找村里的姚慧,还问他知不知道她家住哪栋房?
听到姚慧,我果然看到青年的眼神微变了一下,但他倒是没跟旁人一样避之不及。
犹豫了几秒就点头说他知道。
我顿时一喜,赶忙说能不能带我们去她家?
青年在我跟沈白俩身上来回扫了好几眼,有点不怀好意的笑了,他点头说,“带你们去她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
他一边贱笑一边手指不停地搓揉。
我看出他的意图,略微皱眉。
但沈白倒是很爽快,掏出一张一百的递给他。
他把钱揣进兜里,嘴角扬起散漫的摆摆手说,“跟我来吧。”
他走在前面,口袋里好像塞了几枚硬币,一边走一边叮当叮当的响着,跟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倒是符合。
往前没走两步,他就自来熟的自我介绍道,“我叫姚杰。”
我和沈白压根就不在乎他的名字,因此都没搭理他。
姚杰极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又对我俩说,“你们来姚家村找姚慧干什么?是她朋友?”
我脸色略显不自然,灵机一动撒谎说,“我们是姚慧的同学!”
姚杰恍然大悟,又说,“姚慧死的有点邪乎,村里人都说她怨气重,死了一个多月都不太安生,你们得亏遇到了我,别人指定不会跟你们说的!”
我这才明悟,为啥村里好几个听到我们提及姚慧,脸上都露出那种惶恐的表情。
姚杰带着我们在村道上绕了两个弯,然后指着前面说,“走到头,前面最破的土房子就是了,她家大门口还挂着白灯笼,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们来的也是时候,这几天姚慧她妈白天都不在,就晚上在家忙活!我……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姚杰眼神有些闪躲,明显是害怕。
我跟沈白也没为难他,点了点头就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一栋破旧的土瓦房,墙体都是泥土垒起来的,已经开裂,长出了杂草。
两扇塌斜的院门虚掩着的,门口头顶挂着一个白纸扎的灯笼。
一般来说,白纸灯笼是丧灯,都是家里死人才挂的,可姚慧都死了一两个月了,按理说这灯笼早该撤了。
走到门口的瞬间,沈白就锁起眉头低声说了句,“好重的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