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废话吗?
你一个鬼怪,我一个大活人能不怕?
“你……你想做什么?”
我躲在被窝里,现在就跟砧板上的肉,只能无助而恐惧的望着他。
“说的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他俯身冷硬的面具都快蹭我鼻尖了。
那面具近距离看挺吓人的,而且他说话的气息扑在脸上,又湿又冷。
我往被窝里缩回一些,哆嗦的说:“你……你能不能不要缠着我?”
“缠着你?”他轻蔑一笑,“不是你自愿的吗?不然同心绳怎么会出现在你手腕上?”
果然,我手腕上的红绳就是我跟他的媒介。
我抿着嘴,委屈的摇头,“我……我没有,我是被骗的!”
汤婆婆一直都在骗我。
她压根就没安好心,处心积虑把这红绳套在我手上。
他笑了一声,也不反驳我。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了点尿意。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是被吓出来的。
他看我涨红着脸,身子不安的扭动,面具下那双漆黑的眸孔微动,清冷的说,“你身上长虫了吗?”
我又怕又尴尬的低低说,“我……我想上厕所。”
他凑在我耳廓,呵气轻声说,“我放你出去,你应该不会逃吧?”
我咬着嘴,可怜巴巴的点头。
“我信你。”
他坐起身给我让开了地方。
不过,他不会在我起来后,就把我杀了吧?
嗯……应该没必要多此一举。
我裹着睡衣起身穿鞋,手放在门把上回头朝着他看了一眼,他居然无动于衷的坐那。
接着,我一把拉开门夺门而出。
他都要弄死我,这时候不逃,那不是傻逼吗?
“救命!”
我大喊一声,朝着大门扑过去。
结果我把门打开后,一下就愣住了。
他坐在床上,眼神透着玩味,那嘴好似在笑我的不自量力。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应该从门口出去吗?
为什么会是我的房间?
我转身又朝着另外房间跑!
但是每打开一个门,都是我的房间。
他都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仿佛,我是他掌心玩弄的猎物。
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跑了好一会,都快给我累断气了,但他却悠哉悠哉的坐在那。
我一想,这不就是鬼打墙吗?
这鬼打墙可算给他玩明白了。
“果然,女人说的话都不可信。”他站起身朝我走来,眸光里满是狡黠。
我下意识往后退,可刚才身后还空空如也,这会却成了墙壁。
我后背一下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了。
这是什么鬼法。
他这么厉害的吗?
“还想逃?”
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捏住我下巴,并未用力,只是逼迫我抬头看他。
这下我真是心如死灰了。
“我……我错了!”我哀求的说。
他微眯眸子,略微停顿后却松开了我,只是对我说,“你身上的鬼气怎么变得这么重?”
我心说,你这个大鬼缠着我,我身上的鬼气能不重吗?
但这种话我嘴上是没那胆说出来,只能眼巴巴的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又冷着声说了这么一句。
我有点疑惑,“什么?”
“不是让你把床底下的罐子埋了吗?”他语气都不好了。
我感觉下一秒他都要把我吃了。
“我……我明天就去。”我赶紧示弱的表决心。
“现在就去。”他语气不容置疑。
“啊?”我满是惊讶,接着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行。我,我不敢。”
现在深更半夜的,我抱着那鬼罐子出门。
那不就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吗?
“怎么,不想听我的?”他话透着伤势。
我都快哭了,委屈的说这两天说不定就是因为那破罐子闹的,害我白天都中邪。
你让我半夜三更的抱着它出去,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大概是被我的‘真诚’说动了。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又对我冷声说,“抱上它,我陪你去。”
我是真服了。
我出门就是不想遇到鬼,结果现在出去就得跟着一个鬼。
这算什么?
我真不想出去,但是他两片眼刀子递过来,给我吓的一激灵。
“……好吧。”
我有气无力的说。
我一寻思,要是把那罐子抱出去埋了。
那颠婆知道后,不得要我命?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不埋,现在他就得要我命。
不管了。
多活一天是一天。
我在他黑黢黢的目光下,将床下的黑罐子抱起来。
好沉。
我寻思这罐子里该不会是一整个流掉的死胎吧?
罐壁还凉飕飕的。
我们俩出门的时候,小黑看到他就缩在狗窝里炸毛,一副如临大敌的狗样。
他倒是也不看小黑一眼,朝着门口就走出去了。
凌晨的街道冷清的吓人,就只有马路两边的路灯孤零零的散发着微光。
走了一会,我双手都快酸死了。
他还在前面催我。
我小声抱怨说,“就不能随便找个空地埋了吗?”
“朝东是因为日出东方,借东升之气,加上阳木封住鬼气!”
他扭头对我又说了句,“你很想被鬼气缠身?”
我肯定不想啊。
可是我抱的手好酸,但又不敢叫他分担。
冷清的街道上,偶尔还是有一两个行人。
他们好像看不到他一样。
可能是我抱着像骨灰一样的罐子,瞅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我家本来就偏,我们俩都快走出县城了,到了一个老旧的公园。
里面有一棵挺大的老桃树。
他站在街道上看了一会,这才对我说,“就这里吧。”
说完,他率先进入,领着我到了老桃树的树下。
看他意思,是让我把黑罐子埋在这里。
都说桃木是辟邪的,鬼怪都害怕,我把黑罐子放在地上后,抬起头却看到他站在桃树底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甩着酸痛的胳膊,对他打趣道,“这棵桃树这么大,你不害怕啊?”
听到我这话,他那双黑黢黢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就跟看傻嘚儿似的,都不回我。
我真是自寻尴尬。
双手恢复知觉后,我对他说,“那个……现在怎么办?”
“埋了!”他沉冷地说。
我往四周看了看,刚好看到了不远处的绿叶里有一把满是黄锈的小铲,不过手把已经断了。
应该是种植被的时候被随手扔在这的。
我赶紧拿过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冷声又说:“你这么看我,是想让我挖吗?”
我「啊」了一声,赶紧摆手:“不不不,这种事可不敢劳你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