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之人，皆露尴尬之色。
“你…你还有？”
有人颤抖着手，指着王恒问道。
王恒摊了摊手。
“我说过我没有了吗？”
众人回头一想，好像自始至终，这个摊位老板，都没有说过话。
一切，都源于他们自已的臆想。
这下好了，丢人丢大发了……
脸皮薄弱者，已经退至众人身后。
不要脸皮者，已经开始挑选灵鱼。
挑鱼，也是有讲究的。
有的鱼，看起来大，其实肉量不多，光长了个架子。
有的鱼，矮矮胖胖的，其实肉质紧实，鱼肉中蕴含大量灵气。
一番挑选后。
二十条灵鱼中，有一条干瘦长的水灵鱼，被挑剩下，没有人购买。
围着的人挑不到好鱼，没了兴致，即将散去。
王恒见众人失去了热情，便再次从葫芦中，拿出二十条灵鱼。
这下彻底点燃了整个市场。
除了之前没买到鱼的人外，那些买到了鱼的人，也再次返回，选择继续购买灵鱼。
灵鱼这种宝贝，自然是多多益善。
在底层散修的世界中，是很难买到高品质的灵鱼的。
有两个因素在里面。
一是，灵鱼的饲养周期长，死亡率高，养殖成本高，这就造成了，没有几个散修敢去养殖灵鱼。
二是，宗门，家族，他们虽有财力去养殖灵鱼。
可这些灵鱼，很难流入市场的，基本被他们内部的修士们消化。
所以，见到有人大批量出售灵鱼，他们会很珍重这次的机会。
……
二十尾卖完，又拿出二十尾。
王恒已经记不得自已拿出了多少次灵鱼。
忙着称重收钱的同时，还要看着档口，防止小偷偷鱼。焦头烂额下，自然忘记了手中还有多少鱼。
最后，他看着空空如也的葫芦。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手中还剩个十来条精瘦的灵鱼，是从千条灵鱼中，挑剩出来的。
估摸着也不会有人要了。
王恒索性将鱼丢入了葫芦。
转身，面带微笑。
“诸位，灵鱼已经卖完了。”
几人里，不乏有排了很久队，没有买到灵鱼的修士。
排在最前面的几人听到，微微一愣，同时叹了口气。
他们没料到，运气会这么差。
几人面面相觑后，跟随着众人，消散在了黑市街头。
龚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长期盯着档口，防止贼人偷鱼，让她心神疲惫。
见王恒收拾物件。
她如释重负地在了石桌旁。
王恒自顾自的将收取的灵石汇总。
粗略地计算了一下。
一共带来了一千尾鱼，除去剩下的十六尾鱼，卖出去九百八十四尾鱼。
灵石到手，六千八百八十二枚。
折算下来，平均一条鱼重七斤左右。
收益还不错。
利润空间也挺大的，小挣了一笔。
清点完灵石数量。
王恒展开神识，寻找老人的踪迹。
很快，他发现了目标。
旁边档口的角落旁，戴着山羊面具的老人，倚靠在墙上，睡着了。
或许是太无聊了吧……
王恒走上前，准备轻轻拍醒老人。
这时，他嗅到了一股难闻的药味。
是一种他很熟悉的药物。
回忆起来，这股药味，和他爷爷身上的药味很像。
只是，老人身上的药味更重。
爷爷用此药，是因为年轻时，和筑基大妖战斗，受到了致命毒伤。
后面用到此药物，才勉强压制住了毒伤，不让它在丹田内爆发。
这一压制，就压制了几十年时间，从未间断。
老人身上药味更重，说明他受到的伤害，更加致命。
王恒感到惊奇。
筑基修士都无法修复的致命毒伤，只能靠着药物压制，延续生命。这个看起来连炼气后期修为都没有的老人，能够在此致命伤下活下来，怎么不让人惊讶……
“道友，鱼卖完了？”
老人半眯着眼睛，睡意朦胧问道。
“卖完了，特意给先生送几条灵鱼，打打牙祭。”
王恒打着拱手，恭敬的将那十几条灵鱼，递了过去。
“哦！这么大手笔？道友可知，这十几条灵鱼，虽品相稍差，依旧能卖出百枚灵石，就舍得拱手相送？”
老人睁开了浑浊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恒。
“先生值得，还请先生收下小子礼物，有时间，可以前来黑市，指导小子一二。”
王恒对于技术人员，一向都是大方的。
在他眼中，拥有技术的人才，远比其他人才，更为重要。
“有意思！”
老人接过灵鱼，继续道。
“老夫年岁比你们长了百岁不止，所见之人中，没人能像小友这般大方慷慨。”
“就这么确定，老夫懂这灵鱼？”
“不论先生懂不懂，小子都甘愿送给您灵鱼吃。因为只有您，当着众人之面，点评了我的灵鱼。”
王恒的语气坚定。
“就凭这点？”
“就凭这点！”
老人的眼睛，由刚开始浑浊不堪，变得明亮闪烁。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晚辈了。
“带路吧，孩子，我去你饲养灵鱼的湖区看看，顺带给你一些建议。”
老人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一根拐杖。
他佝偻着背，缓慢向前走着，边走边咳，仿佛已经命不久矣。
可这个弯腰驼背，毫无形象的老者，在王恒眼中，是一名巨人。
“老先生，可曾想过治疗伤口？”
王恒试探着问道。
“孩子你闻到了吗？也是，这味道这么重，怎么可能闻不到呢？都一把年纪了，还治什么，安心等死了……”
老人没有避讳提及他的旧伤。
行将就木之人，对这些，已经看得很轻。
他只希望，自已这一身技艺，可以传承下去。
面前的年轻人，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老先生，假如我说，我能治好您的伤，您会相信吗？”
王恒说完。
老人停住了沉重的脚步，他站在原地，怔住数个呼吸之后，又继续朝着黑市外走去。
“假如我真的可以呢？老先生！”
王恒提高了分贝，再次重复。
“没有假如，记住，没有假如。”
老人回头，眼睛发红，说话急促，歇斯底里。
宗门想尽办法都治疗不好的内伤。
一个炼气中期小鬼，在这里口出狂言。
他突然有些后悔……
不想再搭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可他已经答应了，没有回头路……
“我确定可以！”
王恒眼神坚定，斩钉截铁。
他想清楚了。
如果灵山要继续扩大发展，售卖灵物，就需要找一个靠山。
眼前的老者，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想赌一把！
“小鬼，你如果能治好我的旧伤，我加入你的势力又如何？”
“有些话，可不兴说……”
老人戏谑一笑。
权当是小孩癔症犯了，异想天开。
他活了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这小孩心中的那点小九九。
想要寻找他的庇护？
可以是可以。
不过……那得看看你有没有真本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