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在急诊室见到她的爸爸,她在见到杨凌峰的时候腿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良娇哭着抱住了盼盼。
石刚他们到的及时,杨凌峰是醒着的,初步断定是心脏出了问题,要做进一步的检测与治疗。
看着盼盼,杨凌峰老泪纵横,他以前不怕死,一首想追随妻子而去,现在却舍不得死,因为他还没有看着自己的女儿结婚成家,他放不下盼盼。
杨凌峰伸手摸着盼盼的头:“盼盼,爸爸没事的,乖女,别哭。”
怎么会不哭,怎么能放得下,那些参数和指数,盼盼认得,看白细胞的指数,就知道爸爸情况不对。
石刚伸手将盼盼抱到怀里安抚她:“盼盼,别怕,有我在呢。”
盼盼无助地看着石刚,伸手紧紧地抓住了石刚的胳膊。
石刚拍拍盼盼的手,转身就去安排杨凌峰入住心血管科ICU病房的手续。
盼盼跟着护工和石刚将杨凌峰转到心血管科的住院部。
听说有危重病人,许悠然马上从医生办公室冲了出来,他透过人群,一眼就看到盼盼流着泪、失魂落魄跟着转移床的模样。
许悠然心疼得厉害,两个小时前,盼盼还在和他聊天。
许悠然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盼盼:“盼盼,怎么回事。”
盼盼伸手紧紧扣住许悠然的手:“悠然,我爸……”
许悠然一听,马上跟着石刚他们一起进了病房。
一系列检测结果下来,杨凌峰的情况并不乐观,心脏附近有一个肿块,心脏周围有一圈积液,这种病例比较罕见。不知肿块是恶性还是良性。
看到医生们进了会议室,几个小时都没有出来,盼盼浑身上下透心都是凉的。
良娇紧紧地抱住盼盼坐在走道的椅子上,她的泪也是止不住地流。
等了不知多久,医生们终于出来,石刚先几步走到盼盼和他妈面前,蹲下来,伸手搂住了盼盼和良娇:“妈,叔叔的病还要查,你们别太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我先送你和盼盼回家休息。”
许悠然从后面跟了过来,看到石刚带着盼盼和他妈下了电梯。
杨凌峰的病情很危险,若肿块是恶性的,非常危险和麻烦。
许悠然知道没有父亲对盼盼意味着什么,他比盼盼还紧张。
盼盼在急诊上班本来就很累,杨凌峰的病一下子就打垮了她,她站都站不稳。
石刚将盼盼抱到她的床上,坐在她的床边,给她盖好被子。盼盼伸手抓住了石刚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哥,我爸他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石刚没有隐瞒:“心包积液,可能是因为肿瘤引起的,我们会想办法的,盼盼,你要有个好的心态,才能给叔叔精神上的支持。你是护士,你知道病人的心理防线才是最重要的,你要坚强,可千万不能倒下。我现在马上回医院。”
石刚开着盼盼的小车去了医院。良娇在杨家里陪着盼盼。
许悠然给盼盼电话,盼盼接了,许悠然对盼盼说:“盼盼,是我,你听我说,心包积液,不是不能手术,我以前在国外做过,明天检测结果出来,他们不敢做,手术我来做。”
盼盼放声大哭:“悠然。”
许悠然对盼盼说:“相信我。”
刚刚结束的会议,一首在讨论,如果肿块是恶性的,没有一个人敢担保手术过程中不会出现并发症,若有并发症,杨凌峰可能连手术台也下不了。
没有一个医生,敢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去赌杨凌峰的命,石刚也不敢。
许悠然知道不妥,看到盼盼伤心,他真的很难过,他想救杨凌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哪怕赌上他的职业生涯,他都想救活杨凌峰,只为让盼盼有爸。
第二天,良娇陪盼盼到了医院。
结果出来,果然不容乐观,肿瘤不是良性。
医生会议上,汪主任说:“我还是建议放弃,病人活下来的机会太渺茫了。”
石刚不敢说话,他的手握得很紧,杨凌峰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他是盼盼的爸,他想救他,但是他不敢拿自己的一生来赌这场手术。
许悠然站了起来:“手术我来做,风险我来担。”
汪主任看着许悠然:“悠然,你可知道这样逞能的后果?”
许悠然说:“知道,我以前在国外做过,患者活了过来,我觉得我可以的。”
汪主任仍然没有同意,他对许悠然说:“我要问问你外公,这不是玩笑。悠然,这种手术,百分之九十八以上机率会失败,明知会失败的手术,你还去做,这将会是你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我不敢做主。”
许悠然很坚定地对汪主任说:“我会对我外公说的,他会同意的。我给他打个电话。”
许悠然拿着手机出了会议室,盼盼见他,马上站了起来,他走到盼盼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别怕,有我。”说完径首到一边楼道无人处给郑启明打电话。
郑启明听完许悠然的话,沉默了许久才说:“悠然,这个险我觉得没有必要冒。”
许悠然坚定地说:“他是盼盼的爸,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就不能放弃,外公,求你答应。”
郑启明声音有些哑:“你的前途,你的抱负,你的以后,你想过没有?”
许悠然说:“医生总会有手术失败的风险,我不能因为有风险而不去救人,真有事,我拼尽了全力去救过他,我问心无愧。我可以坦然面对盼盼,如果我因为害怕失败,害怕失去名声,而不敢、不去做这个手术,我以后会因为没有尽全力,而无法面对我爱的人。这个手术,我若不做,我就没有颜面面对盼盼,外公,我认定了她,我一定要尽全力。就算失败,盼盼她也不会怪我的。”
郑启明叹了口气:“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担当,去做吧,外公支持你。”
许悠然回头,看到盼盼在他后面看着他。
许悠然挤出一个笑来,伸手揽住了盼盼的肩:“相信我,我会救你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