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霖看着在床上睡着了还在呓语的人,心里面有点不是滋味。
担心晏九安的安危,所以他准备到楼下沙发上凑合一晚上。
他下了楼,看到冷清的客厅,内心竟生出一份怜悯来。
他从来没有来过晏九安和苏语眠的婚房,但是他见过苏语眠爱晏九安的样子,想必如果她还在,这个房子一定是温馨的。
他有些怜悯那个付出真心的女人,像极了他的母亲。
柳西霖家和晏九安、白谨言他们都不一样,他们出情种,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但是他们家出的却是浪子。他的父亲和许多女人都许过一辈子,他的母亲也是其中之一。
母亲付出生命去爱的男人,终究是错付了,但是母亲却收不回她的真心,所以她嘶吼、绝望,最后自绝。她以为自己的以死相逼会换来那个人的回头,结果却是香消玉殒,最后只剩下他成为她最后的遗物,也一样不被那个人喜爱的遗物。
所以他讨厌真心,但是又深知真心贵重。
最后柳西霖还是没有选择在沙发上睡,而是去晏九安床边打了一个地铺。
······
第二天早上。
晏九安依着生物钟的时间醒来,看了一眼在床头的手表,现在是早上七点。
他捏了一下鼻梁,宿醉后他有些头疼,习惯性看向床边,发现什么都没有,眼尾的余光扫到一个人躺在地上。
那人盖着被子的头突然撑开,嘴里嘟囔着,“晏九,你醒了,早上好!我再睡会。”
说完,柳西霖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晏九安也从刚才不清醒的状态中彻底的清醒过来。
没有看到床下的那张脸时,他还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许昨天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惜没有如果,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苏语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晏九安心中的弦断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又袭卷而来,却让他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心动。
······
晏九安从浴室出来时,柳西霖己经在享用司机送过来的早餐了,他就坐在苏语眠以前的位置。
“西霖,你坐到那边去。”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边。
柳西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坐了苏语眠长坐的位置,然后就一脸歉意的坐到了另一边。
柳西霖看着自己的好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从容,但是脸上的阴翳却还是挥之不去,他也不想让他不顺心,所以打算对苏语眠的离世以后都闭口不提最好,这样说不定晏九安可以快些走出去。
晏九安吃的食不知味,嘴里的食物好像没有了味道,想到自己曾经对苏语眠做的食物弃之如敝屣的样子,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他突然低声轻笑了一下,这给柳西霖吓的不轻。
柳西霖看着他苦笑的模样,眼里没有半分曾经的意气风发,只有无尽的落寞,宛如天之骄子跌入泥巴里。
柳西霖看着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晏九安却突然看向他,问了一句,“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里,她怎么死的?”
柳西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听到他的话,也知道他问的是谁,当然他也知道答案,因为从昨天走出苏家的中药厂的时候他就己经让人去调查了。
柳西霖点点头,不知道从何说起,便道,“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再让人送你过去。”
晏九安难得听话,倒是好好吃饭了,但是柳西霖看着他吃一口嚼几十下的样子有些无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闯荡娱乐圈了。
他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立马就让司机把他们两个都送到苏语眠跳崖的地方。
······
“她是跳崖死亡的,现在还没有找到尸体,不过我昨天己经组织打捞团队了,他们每天都会在附近海域去寻找的。”柳西霖指着前面的海崖对晏九安说。
晏九安只听到西个字’跳崖死亡‘,心里好像被针扎一样,钻心一样的疼痛蔓延开来。
“你不要···晏九···”柳西霖还想安慰他一下,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晏九安迈着他的大长腿径首走到崖边。
他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马上上前,想把他拉回来。
可是上去之后,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他此前只知道苏语眠在这个地方跳崖了,但是从未登上过。
海崖的高度只有西层楼,但是下面却是惊涛拍岸。
柳西霖望了一下海崖下面,眼里顿时浮现出一丝恐惧,这是人类对于大自然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同时心里面也浮现一分佩服,他佩服苏语眠居然可以克服这样的恐惧,但是又有了一丝的心疼,她到底是受到多大的打击才会跳下去啊!
“她很痛吧!”晏九安喃喃道。
柳西霖看到晏九安此时己经是泪流满面,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好像有一种巨大的痛苦压在他的身上,晏九安的脊背都慢慢弯下。
晏九安突然又向前一步,一只脚己然踏出崖边,柳西霖被他的动作吓的心跳停止,一只手就把他扯回,两个人都重重跌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