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姝这病,足足一个多月才好了起来。
时隔一个月,从屋子里面出来,都有些恍惚。
她抬起袖子,挡住面前的太阳,咳嗽了几声。
赵嬷嬷进来,“姑娘,王爷在您病中,特意吩咐,若您想出府,进出自由。”
进出自由?
楚静姝瘦了一圈,愈发纤细瘦弱。
她好长时间没听过进出自由这西个字了。
五年前,逆党之乱中,父亲被牵连,整个楚氏无一幸免。
男子斩杀,女子贬为奴,充官妓。
如今,却告诉她,进出自由。
楚静姝敛眸,“多谢王爷。”
能出去,她也不出去。
出去能做什么?
她一个女子,身无分文,又没有一技之长傍身。
且不说,出府是不是谢晏川的试探,就算不是,她也不能出去。
刚用了午膳,豆蔻小跑着进来。
“姑娘。”
楚静姝拿着帕子,点了点唇角。
“慢些。”
“喏。”
豆蔻拿着袖子里面的荷包。
“奴婢刚才出街采买,一位公子拿着荷包,交给奴婢,说给姑娘看了之后,姑娘便识得了。”
楚静姝拿着荷包左右打量了好几下,并未有任何线索。
“那位公子如何?”
“长相平平,身高平平,都是平平。”
楚静姝:……
这可就难为她了。
男子?
还是一切平平的男子?
她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拿着荷包左右瞧了瞧,甚至拿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还是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儿。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关上门。
楚静姝拿着荷包,走到内室里面的一个灯罩前,拿起灯罩,把荷包放在灯上烤。
果然散发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很熟悉。
是桂花香。
楚静姝一阵恍惚,眼前水雾朦胧,倒是想起变故还未发生的时候,每逢赏花节前后,淮元哥哥总会送她桂花。
只可惜,五年过去,早己物是人非。
如今,沈昼己经是翰林学士。
而她,不过是罪臣之女,勾栏之中的风尘女子。
楚静姝叹了口气,开口,“豆蔻。”
外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豆蔻进来。
“姑娘。”
“拿着扔了吧。”
“喏。”
那个本来要被扔掉的荷包,如今却出现在了谢晏川书房的桌子上。
豆蔻跪在书房地上,瑟瑟发抖。
“王……王爷,姑娘让奴……奴婢拿去扔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荷包上下打量。
谢晏川开口,“嗯。”
豆蔻忙连爬带滚地往外面跑。
等人都出去,谢晏川看着桌子上的荷包,抬起袖子,里面钻出一条细长的银色小蛇。
小蛇吐着信子爬到荷包上,缓缓将它卷起来,之后又松开。
谢晏川抬手,银色小蛇重新钻了回去。
“你怎么看?”
林寂开口,“属下按照主子吩咐,跟着那个小厮,看他进了沈府。”
“沈家次子沈昼……”
林寂看了一眼谢晏川,欲言又止。
“无妨,只管说便是。”
“与楚姑娘自幼便有婚约,五年前探花中举,沈楚两家本意在楚姑娘及笄之后,便履行婚约。”
“谁曾想,出了事情,楚氏没落,这桩婚约,也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