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童,你现在在哪?”黎簇在电话那头语气略显急促地说道。
“我回北京了,我想着先回来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我这边倒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
黎簇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啊,你快说啊!”简童在电话那头急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跟你说起,我回北京在跟你说吧!”
挂了电话之后,简童看着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黎簇发现了什么,她本来想从她爸身上套一些话的,但是权衡利弊之后,简童放弃在自己家里人身上找线索了。
这件事情太过于复杂了,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她不想家里人为她担心。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而且以家里人的精明度,看来以后调查的时候都得背着家里人。
窗外的暴雨突然撕开夜幕,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无数只急于破窗而入的手。
简童蜷缩在床上最深处,膝盖紧紧抵住胸口,身上裹着的毛毯早己失去温度。
台灯昏黄的光晕在雨幕前显得格外微弱,将她的影子拉得扭曲又狭长,在墙上投下颤抖的轮廓。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她好像又被拉入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情绪又开始不稳定起来,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古潼京滚烫的沙粒仿佛又钻进了她的衣领,灼得皮肤生疼。
上次置身那片死亡之境时,她的意识早己被铺天盖地的恐惧吞噬。
流沙吞自己的那一瞬间,她只记得自己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窒息的感觉至今伴随着自己;
黑暗中不知名的怪物,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她再也不想在经历一遍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脑海中复盘每一个细节。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她惊恐地发现,所有事件严丝合缝地串联在一起,如同精密运转的齿轮,而黎簇,那个总带着倔强神情的少年,赫然是齿轮组的核心枢纽。
“怎么会......怎么可能......”简童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认不出。
她疯狂摇头,试图否定这个可怕的推测,可记忆里吴邪在篝火旁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些看似随意却暗藏玄机的对话,都在无声地印证着真相。
而自己,从一开始,她就只是这场精心策划的冒险中,一个无关紧要的添头。
愤怒与不甘在胸腔里翻涌,简童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
碎裂的声响混着雨声,惊飞了窗外避雨的夜鸟。
她经历的每一次生死考验,那些在黑暗中绝望的等待,在流沙里窒息的瞬间,竟然只是吴邪计划中的“顺带”。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彻骨的屈辱与怨恨。
暴雨愈发猛烈,闪电如银蛇划破夜空,将她的身影短暂照亮。
透过雨帘,简童恍惚看见千里之外的古潼京,月光正温柔地抚过褶皱的沙丘,像是在掩盖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吴邪,那个将她平静生活搅得支离破碎的罪魁祸首,此刻或许正牵引着黎簇,一步步走向更深的深渊。
其实这本来不关简童的事,她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她做不到!
不仅是因为担心黎簇,还有就是她憋着一口气,她不甘心,凭什么,她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要把她扯进来,她一定要再见到吴邪,她要问个清楚!
这一念头在她脑海里越来越强烈!
她现在就等黎簇从杭州回来,她要跟黎簇好好商量一下。
各种想法充斥着脑海,头越来越疼,她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本来简童从古潼京回来以后身体就还没有彻底养好,再加上这几天脑子浑浑噩噩的,精神也有点恍惚,终于在一次的病倒了。
这让简童想跟黎簇马上见面的想法宣告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