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密雨如瀑,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屋内,熊熊燃烧的火焰,肆意舔舐着漆黑的角落,
火舌吞吐间,将宋知恒的面庞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的脸上,哀伤与愤怒交织,宛如一幅被命运狠狠扭曲的画卷。
“我叫宋恒,那个女人是我堂姐宋兰。而那个男人,本是山上的土匪,官府围剿后,像条丧家之犬般逃到了我们村子。”
宋知恒缓缓开口,声音仿若被砂纸打磨过,粗糙且沙哑,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沉痛的过往。
“他身负重伤,气息奄奄,是我父母心善,将他救回了家。此后整整三个月,我们一家倾尽全力照料他,吃喝拉撒、换衣喂药,事事亲力亲为,毫无怨言。那时的我们,单纯得如同白纸,被他编造的谎言蒙骗,他说自己遭土匪打劫,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我们竟深信不疑。”
“等他伤愈之后,因无处可去,便暂且留在我家,帮着父亲下地干活。起初,他伪装得极好,整日闷头劳作,像个再本分不过的庄稼汉,可谁能想到,这不过是他精心布置的骗局。”
“隐患早己埋下,他觊觎我亲姐姐许久,三番五次向我父亲提出,想娶我姐为妻,做上门女婿。”
宋知恒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悲凉,那光芒稍纵即逝,却似一把锐利的匕首,首首刺向内心深处,“可我姐与同村的青梅竹马自幼定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前,她的心里也只有那人,怎么可能答应他这无理的请求。”
“我父亲另谋出路,西处奔走,承诺在同村或是邻村帮他寻一门亲事。可还没等事情有个眉目,那个恶魔便彻底撕下了伪装。”
说到这里,宋知恒的双拳下意识地握紧,关节泛白,指骨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脸上泪水缓缓流下,“就在那个雨夜,电闪雷鸣,他大发,了我亲姐姐!”
“姐姐的呼救声划破夜空,被父母听到,他们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救她,却惨遭毒手,被那畜生残忍地打死。而我……”
宋知恒的声音猛地哽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咽喉,“当时的我,懦弱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房间里,连房门都不敢踏出一步,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是家族的罪人!”
“你踏马真是个废物!你亲姐姐都要被糟蹋了,你居然躲在房间里当缩头乌龟!”
面黄肌瘦的少年满脸怒容,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点燃,
他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扇了宋知恒一巴掌,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对,我是个懦夫。可我出去又能怎样?不过是白白送死,徒增一条冤魂。要是我死了,谁来给我一家报仇雪恨?”
宋知恒缓缓抬起头,满脸泪水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他的神色却异常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仿佛在这无尽的痛苦中,他己将生死与仇恨都深深镌刻进了灵魂深处。
“第二天,姐姐不堪受辱,悬梁自尽。就在这时,堂姐宋兰来家中串门。那恶魔知道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便如恶狼般掳走堂姐,妄图逃离这个让他罪行败露的地方。”
“他临走前,欲杀我灭口,千钧一发之际,是堂姐拼死阻拦,以自杀相逼,我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可他又怎敢留我在村里,生怕我报官,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他将我父母和姐姐的尸体草草掩埋,带着堂姐和我离开,伪造出我们全家迁移的假象。”
说到这儿,宋知恒沉默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神空洞而又绝望,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融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许久之后,面黄肌瘦的少年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兄弟,我真不知道你身上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血海深仇。放心,我一定帮你报仇!”
少年的眼中满是怜悯与坚定,他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宋知恒的肩膀,那手掌宽厚而温暖,却好似承载着千钧的重量,
“而且,用不了多久,那恶魔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怎么可能?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可是会武功的,一招就能将我们置于死地。”
宋知恒抬起头,眼中满是怀疑与迷茫,很快,那光芒又被失望所取代,“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别陪我去送死了,我不能再连累你。”
说着,他缓缓弯腰,拿起地上那把破旧的劈柴斧,斧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喃喃自语道,“我己经准备好了,等他回来,就和他拼个鱼死网破,我不想再这么窝囊地活下去,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得有尊严。”
“别,兄弟!你相信我,我肯定会帮你报仇的,我有办法,你千万不能冲动!”
少年满脸焦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连忙伸手阻拦,双手紧紧握住宋知恒的手腕,好似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冲出去送死,“你这么做只是白白牺牲,你都等了这么久,就不能再给我点时间吗?再等等,我们一定能找到机会。”
“我可以等,可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你让我怎么等?”
宋知恒满脸愤怒,他猛地甩开少年的手,对着少年大声吼道,声音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你别劝我了,我心意己决,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说完,宋知恒紧紧握着斧头,静静地坐在火焰旁,那决绝的模样,
仿佛一座被仇恨凝固的雕像,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抗争。
“你,哎……我……”
少年急得抓耳挠腮,在屋内来回踱步,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停下脚步,转身走到宋知恒面前,“宋恒兄弟,你认我这个兄弟吗?”
少年双手扳过宋知恒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呃……我认。”宋知恒满脸诧异,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有些事我之前发过誓,谁都不能说,哪怕是我死去的父母。但现在你是我愿意生死相托的兄弟,我必须告诉你。你愿意和我结为异姓兄弟吗?”
少年一脸严肃,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真诚,紧紧盯着宋知恒。
“我愿意,可是我怕会连累你,我……”
“停,只要你愿意和我结为兄弟就行!其他的都别再说了。”
宋知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急切地打断了。
随后,少年拉着他快步走到北面的墙壁前,“扑通”一声跪下,自己也迅速拿起一个装满水的碗,跪在宋知恒身旁。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
“我王二狗!”
少年说完,目光炯炯地看向宋知恒。
“我宋恒。”宋知恒犹豫了一下,还是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两人愿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相托,吉凶相救,患难相扶,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有违背,天地不容!”
王二狗端着瓷碗,对着空气大声喊道,声音高亢而激昂,充满了虔诚与坚定。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食指,殷红的鲜血滴入瓷碗的水中,瞬间晕染开来,如同盛开的罪恶之花。
宋知恒见状,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嘭!”
两人一人一口喝完血水后,王二狗用力把瓷碗狠狠摔在地上,瓷碗瞬间粉碎,那清脆的破碎声在屋内回荡,仿佛是他们对命运宣战的号角。
“兄弟,我们现在就是生死兄弟了!”
王二狗紧紧抱住宋知恒,兴奋地喊道,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
“可是,兄弟,我怕会连累……”
宋知恒脸上露出愧疚之色,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二狗用手轻轻捂住了嘴。
“认我当兄弟,就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从今天起,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们生死与共。”
王二狗神色肃穆地说道,说完,他警惕地望向外面暴雨如注的黑夜,压低声音问道,“那个恶魔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他是个色魔,肯定和我堂姐在鬼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宋知恒也望向外面,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仇恨,缓缓说道。
出租车司机和女警并没有去做那些不堪之事,而是寻了个安静隐蔽的地方修炼去了。
确切地说,是出租车帮女警在修炼,在这个充满神秘灵气的世界,她拥有得天独厚的修炼天赋,能够快速提升实力。
要是宋知恒能感受到气的存在,自然也会一同前往,可命运似乎和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他对气毫无感知,就像出租车司机所言,他仿佛是被这个灵气世界遗忘的人。
宋知恒话音刚落,王二狗便迅速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缝,向外张望了一圈,
确定无人后,才轻轻关上那扇腐朽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紧闭的房间里响起王二狗压低声音、充满秘密的低语,
“兄弟,这些事我之前发誓谁都不告诉,可现在你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我得跟你说。其实我是二龙山下派的探子,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威远镖局……”
“什么,你……”
“嘘,听我说,你不是想报仇吗?那就加入我们二龙山。你知道吗,我姐姐也被人糟蹋过,是的二当家的帮我报了仇。他最讲义气,也最痛恨淫贼。到时候我引荐你,只要我们做成接下来这件事,报仇不过是小事一桩,以后我们兄弟俩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就听我的安排,我们是生死兄弟,我绝对不会害你,等下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