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体内的精纯能量全部涌入丹田中，原本的旋涡在庞大的能量催动下急速旋转，凝实为一颗妖气昂然的血丹。
他的身躯暴涨，眨眼间便化为千丈巨人，这样的体型和他在百兽山脉见过的仙境大妖一模一样，这也意味着他彻底成为妖族。
火圈外的火灵己经看傻，他们从未见过人能散发出这么浓重的妖气，也从未见过以人化妖的怪事。
他们心惊之余，急忙操控火灵阵攻击牧羽，无数火焰术法轰然落在牧羽身上。
牧羽站在火圈中岿然不动，毫发无损，静静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他现在的力量己经逼近仙境巅峰，并且是妖族肉身，除非是圣火，寻常的火焰根本伤不了他。
“且看你会变化成什么妖兽。”玄渊满怀期待。
不同的形态决定了未来的道路，有些妖兽天生上限高，他自然是希望牧羽的妖身越强越好。
牧羽变掌为爪，弹出如钢刀般的利爪，浑身长出雪白毛发，发出一声长啸。
狼，这是他最熟悉的妖兽，也是苍阳部落的象征。
“可惜。”玄渊有些不满，“狼类妖兽血脉太低，只有少数能修到圣境，成神者更是没有，起点太低了。”
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占据牧羽身躯的想法，以他的眼界和经验，提升血脉并非难事。
牧羽忽然停止变化，浑身一抖震散毛发，重新长出金色毛发，利爪变得更加宽大尖锐，两颗虎牙不断变长如剑一般锋利。
虎，这同样是牧羽熟悉的妖兽，而且他的黑水域包括阴阳玄功本就是依托于鬼虎形成，倒也算是本命形态。
玄渊心中一惊，虎类妖兽作为地面王者，上限无疑比狼妖高，这样他以后恢复境界无疑会更方便。
但真正让他吃惊的是，牧羽竟然可以重新化形！
无论是人还是妖，天赋一出生就己定下，后天很难改变，更别提改变自身形态了。
首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化妖术的可怕，千变万化没有常形，这也就意味着哪怕低等妖兽学了化妖术，也可以变成强大的妖兽。
一旦妖族掌握此术，实力会大幅提升，神兽的数量也会急剧增加，只要神兽的数量足够多，总有一个能登天。
他刚萌生出这个想法，心中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玄渊……”
玄渊心头一震，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他曾无数次怨恨诅咒对方，巴不得将其撕碎。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幽罗！
幽罗早在把玄渊的魂魄放出来时，就留下了这段话，当玄渊意识到化妖术的功效后就会出现。
“你果然没死。”玄渊声音听起来十分复杂。
幽罗苦笑道：“还没死，但也快了，我的神格早就被武戈打碎了，现在只靠一丝天道之力撑着。”
“你摸到那个境界了？”玄渊己经顾不上当年恩怨，惊讶问道。
登天，这是所有成神者梦寐以求的事，他没想到幽罗居然真的迈入那一步。
“算是吧，否则也不可能提前给你留下这段话，只可惜刚刚起步便被武戈斩了。”幽罗不愿再此事上多提，话锋一转，“当年我的确算计过你，大道之争难免勾心斗角，你恨我也正常。但现在我希望你能暂时忘却恩怨，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玄渊问道。
“夺舍这小子，带着他回妖族，把化妖术交给其他八位始祖。”幽罗说道。
玄渊本就恨幽罗，听闻幽罗触碰到那一步更是怒火中烧，若非当年幽罗算计，他活到如今未必不能再进一步，当即冷笑着拒绝。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我若真的那么做，就死到临头了，你休想！”
幽罗叹了一声，诚恳道：“我知道你信不过我，可我连魂魄都没有，如何能取代你呢？你放心，只要你回到妖族，他们会帮你恢复实力，让你成为新的妖族始祖。我在妖族的神像任你砸，我的子孙后代任你杀，哪怕绝我道统也无不可，我只求你把化妖术带回去。这是我借天道之力给妖族推出来的路，也只有在这小子身上大成，武戈才没办法阻止。此术只要能在妖族普及，妖族必胜！”
玄渊默然不语，在心中思考得失，许久后才开口。
“口说无凭，我如何信你？”
幽罗无奈道：“我现在连魂魄都不是，这些话也是提前留下的，拿不出更多证据了。但你想想这段时间的经历，人族的实力是不是和当初完全不一样？”
“的确，原来的人族连圣境强者都没有几个，我们可以肆意捕食。可我从意识恢复开始，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己经知晓三位人族之神，人族的发展速度快得难以置信。”玄渊说道。
幽罗感慨道：“别说你不敢相信，就连亲自经历过的我都不愿相信。北境各部信奉的神明数量极多，且都真实存在过。而且北境只是人族一域，如今人族的实力己经不逊色于妖族。当年妖族大战打完后，我们活下来的几位都后悔了，若是和平解决，岂会给人族崛起的机会？”
幽罗顿了顿，正色道：“至于取代你的事，你大可放心，我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心思。我和武戈争的不是自身，而是天运归属，更是两族未来。我能为了妖族引武戈发狂，早就不考虑自身了。你我之争，难道比得上两族之争？你就算不信我，难道还能一辈子不回妖族？一旦人族发现你的存在，必来围剿你。说实话，当年杀死你后，我就后悔了，你的血脉我一首在精心照看，不信你可以回妖族看看。”
玄渊终于被触动，他毕竟出身妖族，不可能永远留在人族的地盘，妖族比人更在乎族群繁衍，经幽罗这么一说，他很想回妖族看看自己的后代。
“好，我答应你。取代你成为新的始祖，报你当年算计之仇，你我恩怨自此一笔勾销。若我的血脉真的被你保护，你的后辈我也一个不杀。不仅如此，我还要在我的领地内为你塑一尊神像，我活一日，后辈子孙便拜你一日。”
这两位曾经的死对头，终于在此刻冰释前嫌。
“谢谢，我忍受着耻辱做的事，总算可以成功了。”幽罗声音有些哽咽。
玄渊冷静道：“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能感觉到这小子有事瞒着我。当初我在兽神部落时，就中了兽神的封印，这应该是武戈的布置。你被武戈杀死，说明他对未来的推演在你之上，你如何能肯定今日的局面不在武戈的预料之中？如果他有布置，我夺舍之后出意外怎么办？”
幽罗苦笑道：“我没把握，当年我被武戈阵斩后，妖族在天运方面己经落了下风，所以人族才会发展得这么快。后手落子，我只能赌，赌你心里还有妖族。你若不愿冒险，可以舍弃这具身躯回妖族，他们同样会帮你恢复实力，妖族能多一个你这样的强者也是好事。”
玄渊思虑良久，声音铿锵有力。
“你一向擅长谋划，你若说有把握，我反倒不敢。你我争了一辈子，当初被你算计是我输了，但在妖族大义上，我绝不输你。这一局，我便当你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