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的火种不断燃起，又不断熄灭，玄渊的刺激下，他只能加快杀人的速度，疯狂掠夺火种。
他与时间赛跑，写着自己的催命符。
远处，赤海和赤焰藏在隐秘空间中，赤海似乎不打算阻止，只是带着赤焰在此处观望。
赤焰看着族人成片倒下，心痛无比，这些可都是部落的中坚力量。
“二叔，你还不出手吗？”
赤海不久前刚得知儿子死亡的消息，脸上却不见悲痛，只是贪婪地看着牧羽。
“多好的肉身啊，若是他能突破，我就能得到一具圣境的傀儡了。与此相比，死些人又算什么？让他杀，他杀的人越多，我出面摆平的效果才越好，接替大祭司才会越顺利。”
他不再虚与委蛇，而是袒露自己对大祭司之位的渴望。他失去了儿子，赤焰失去了父亲，只能联手才能稳住这一脉的正统地位。
来此之前，他己经和赤焰达成了共识，他当大祭司，赤焰当少祭司，他死之后，大祭司之位还给赤焰这一脉。
至于儿子的死，无论是不是赤焰故意为之，他都己经不想追究了。
与此同时，夏融也躲在另一处观望，他本来就对牧羽身上的秘密好奇，此时看到牧羽显露白虎命格后，更是激动地浑身颤抖。
“白虎现世了，神迹要到来了！”
无论是对神火的渴望或者在火灵部落的布局，统统被他抛到脑后，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牧羽带走，这是一份比掌控火灵部落还要大的功劳。
他和赤海一样选择隔岸观火，哪怕牧羽突破到圣境，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把一只圣境的白虎带回去效果显然更好。
于是这场屠杀在局面错综复杂的火灵部落，成为双方都默认的结果。
随着炼化的火灵越来越多，牧羽的力量终于冲破困扰无数仙境修士的瓶颈，踏入圣境行列。
他的身躯再度暴涨，从千丈变成了万丈，而他再也无法维持站立的姿势，西肢着地成为真正的虎形。
玄渊大笑一声，以恐怖的神魂摧毁牧羽灵台的防守，将牧羽的魂魄一口吞下，彻底占据牧羽的身躯。
“从今天起，本座就是白虎了！”
牧羽的魂魄一点点消散，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按说此时他的挣扎己经无用，可他依旧不肯放弃，不断呼唤着火种。
“火神，你不是把火种给我了吗，为何会熄灭，把火种给我！”
在他的杀戮下，不计其数的火种都曾进入他的身体，只是他没有留住，因为这些火种不属于他。
他没有得到回应，然而在他顽强的意志下，那些火种残留的气息汇聚在一起，重新聚成一簇火苗。
此火，正是赤金火！
吞噬的属性随之出现，这些火种是他掠夺而来，没有一种属于他，正符合吞噬的本意。
牧羽又看到了希望，以火种为引，重新构建阴阳平衡，试图把玄渊赶出去。
只是玄渊己经夺舍成功，拥有身躯的他不再惧怕火焰，更何况赤金火只有五品，随意放出一股阴气便将赤金火熄灭。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神能赐给你，就可以收回。在圣火塔时，火神曾操控那个女人想要吞噬你，对你又能有多少庇护的诚意？这火终究不是你的，你那引以为傲的阴阳玄功要靠别人赐予的火焰维持，岂不可笑？神眼里只有神，这句话送你，算是你我同行的结束。”
说罢，玄渊一鼓作气碾碎牧羽的魂魄。
“走好！”
临终之际，牧羽依旧没有屈服，奋力发出最后的怒吼。
“我不服，凭什么你们这些神就能高高在上，随意践踏我ode人生！我要杀了你们，把你们这些神统统杀掉！”
他前所未有的虚弱，杀意却前所未有的纯粹，他不接受命运的摆布和人为的操控，他心中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不惜一切摧毁这份控制。
“咚，咚，咚！”
不屈的意志聚拢被打散的魂魄，求生挣扎的本能催动急促的心跳，拼死反抗的决绝唤醒本性中的疯狂。
“这怎么可能！”玄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没想到牧羽的魂魄己经被碾碎居然还能恢复。
牧羽感受着那股极致强大极致暴虐的血液流遍全身，放声大笑。
“我就知道你还在！狂血，我的狂血！”
他曾使用过三次狂血，每次都有顾虑，生怕暴露连累部落。
可狂血是极致的疯狂，若有这种清醒的思考，又怎么称得上疯狂？
这样的狂血，又岂能发挥真正的力量？
这一刻的他，放下所有顾虑，任由狂血在体内奔涌，对狂血的态度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抗争命运的第一件事，是审视命运并接受它。
牧羽进入了第一个阶段，心境彻底变化，他从命运的苦厄中看到希望，从极恶中看到善处。
他开始正视狂血，不再像以往那般厌弃，无论狂血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都只能接受，这是他必须面对的命运。
狂血是不屈之血，不屈命运，不屈天道，因为孤身一人对抗，所以只能陷入癫狂换取更大的力量。
这是极致的渴望，渴望摆脱命运的枷锁，除自身以外，皆可戮灭。
这股力量固然可怕，却足够强大，只要他的心不屈服，狂血永远不会背叛他。
他呼唤狂血，狂血奔涌做出回应，他心跳如雷，形成一股无形火焰。
这是他的心火，是他意志的显化，只要他意志不散，心火就不会灭。
“玄渊前辈，你说的对，别人给的都是镜花水月，只有属于自己的才更可靠。”牧羽认真说道，依旧保持原有的恭敬。
他并未伪装，而是发自内心，仅凭玄渊让他明白了不向外求的道理，就值得尊敬。
至于他和玄渊的争斗，无非是立场不同，而且他和玄渊一首是利益合作，很早之前他就明白这一点，倒也没有多余的责怪。
玄渊沉默片刻，郑重道：“你倒是韧性十足，能抵抗我的夺舍这么久，凡人中你也算是独一份了。以前我虽然需要依靠你，但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因为你只是一介凡人。现在你赢得了我的尊重，我会全力以赴击败你。”
说罢，玄渊占据灵台，以强大的神魂带动圣境的力量，用极致的兽血冲击极致的狂血。
“你我之争，便是幽罗和武戈之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