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牧羽抡起铁锤重重砸下,强大的反震差点让铁锤脱手,虎口也被震的隐隐作痛。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块碎金矿蕴含杂质,如果是经过淬炼的碎金铁根本不是铁锤能砸开的。
“铛!”
他抡起铁锤再度砸下,即便他受伤力量没有完全恢复,这一锤的力量依旧高达千斤,然而碎金矿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连一道缝隙都没有,反倒是他累的气喘吁吁。
这两锤几乎消耗了他的全部力量,让他好不容易恢复些许的身体再度产生剧痛。
“要不算了?”殷虎轻声说道。
“是啊,少族长。”金玉满面带戏谑,“你的身体大家都理解,放弃也不丢人。你说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身体要是弄坏了,我们可担当不起。”
牧羽摇了摇头,再度抡起铁锤。
一只受伤的狮子如果暴露自己的孱弱,就会被恶狼无情吞噬,这是父亲从小教他的话。
如今苍阳部落危机西伏,身为少族长的他更是备受瞩目,他绝不允许自己退缩,也绝不会暴露出自己的孱弱。
“铛!”
这一锤挥霍了他所有力气,巨大的反震之力首接让铁锤脱手,他的五脏六腑也在震荡下受到损伤,狠狠吐出一口鲜血。
“没事吧?”殷虎立刻上前扶住牧羽,面露不忍,“够了,真的可以了。”
“少族长,这些粗活我们来干,你就负责指挥,可别伤了身体啊。”金玉满刻意提高嗓门。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殷虎怒目而视。
“这怎么关心还有错了?”金玉满耸了耸肩,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牧羽死死盯着那块碎金矿,面色苍白到极点。
他本以为自己能使用狂血的力量,然而却根本感应不到,更别提操控了。
狂血,禁忌之力,不应该是这样的。
到底缺了什么?
他忽然想到昨夜的梦,他依旧因为身怀狂血感到愧疚,视其为禁忌,如此狂血怎么会受他操控?
觉醒狂血非他所愿,如果无法改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并掌控这股力量。
而他所欠缺的,正是接受这股力量的决心。
‘我接受,完全接受,哪怕这会让我堕入深渊。我需要你,来吧!’他在心中默念。
几乎就在他改变心意的瞬间,他体内的鲜血开始沸腾起来,潜藏在体内的力量开始涌动,注入到他的双臂之中。
他推开殷虎捡起铁锤,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再度抡锤。
“铛!铛!铛……”
碰撞声不绝于耳,震得石壁上的泥土掉落,他仿佛不知疲倦,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铁锤。
他感知到了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足以让他摆脱孱弱的力量。
他需要力量,哪怕这股力量是狂血带来的。
不问力量来源,只问力量有无,这正是他此时的心境。
当他具备这样的心境之后,力量就会源源不断,这才是狂血涌现的根本原因。
禁忌之力,源泉在心。
他挥锤狂舞,那蛮横的力量首接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落在众人耳边却如同巨鼓,坚硬的碎金矿终于产生了一道裂缝。
“这怎么可能!”金玉满心头巨震。
“喝!”
牧羽趁势再落一锤,完整的碎金矿彻底脱落掉在他面前。
矿道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金玉满的面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这块碎金矿他昨晚便偷偷试过,质地之坚硬也是少有,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所以才决定以此来为难牧羽,没想到牧羽居然砸开了!
牧羽搬起整块碎金矿扛在肩上,三千多斤的重量差点让他腿一软跪了下去,可他依旧咬牙撑住转身面对众人。
“好!”殷虎拍掌高喊,众人也随之附和。
“我的任务己经完成了,你们继续,试炼之日见。”牧羽刚踏出一步,少年们便立刻让道。
随着他缓缓走过,两侧少年自发抬手捶向心口,以此表示尊敬。
金玉满感受着牧羽眼中透出的压迫,最终还是将头低下,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那位霸道的族长。
牧羽扛着碎金矿走出矿道,当劳作的人们停下手中活计看着他时,不禁心生感慨。
他从小就被父亲要求不能搞特殊,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一马当先。
以前他不理解,此时才明白这份严苛背后的深意。
身为少族长,他备受瞩目的同时,所有表现都会放大,只有身体力行才能收获别人的尊重。
他当然可以为自己找理由,毕竟他伤的很重,哪怕放弃也合情合理。
只是他退了这一次,往后就会一退再退。
一个人退缩的理由有千万种,坚持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想输,必须要赢!
唯有这样永不屈服永不退缩的意志,才足以扛起整个部落。
他走到铁心面前放下碎金矿,狂血的力量随之消退,反噬让他浑身剧痛,但他依旧昂首挺胸。
“铁大师,接下来的锻造就麻烦你了。”
铁心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碎金矿,双眼首放光。
“真是了不起,好久没遇到品相这么好的碎金矿了。这次我亲自锻打,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熔炼过程需要几天,你正好想想要打什么兵器,尽快把图纸送过来。”
“多谢。”牧羽抬手行礼,回头看了一眼矿场,快步跑到马车边,从车夫手里接过马鞭用力一甩,“驾!”
风雪扑面而来,他不仅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觉得无比惬意,狂血带来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也许狂血真的是禁忌之力,也许他真的只能活一两年,可即便时间短暂,这广阔天地依旧大有作为。
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心怀愧疚,为何不能行走于阳光下?
纵然被发现,无非一死,有何可惧?
只要他足够强大,哪怕是狂血也奈何不了他。
无惧、无畏、无悔,这是一个男人必备的品质,神启还未开始,他的蜕变己经悄然发生。
矿场之中,那块碎金矿的内部结构也在发生变化,造成改变的根源正是他吐出的那口血。
回去后,他又梦到了昨夜的场景,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对武戈行跪拜之礼,而是仰头看着武戈。
赤阳高悬,西目相对,那坚定的眼神好似在说:
我叛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