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谁。」
亨利心中地震。
面对姜来，亨利的脸上在此刻多了几分郑重。
姜来伏案写着亨利的症状，同时还在一边观察亨利的神色。
从亨利脸上露出的神色来看。
姜来笃定她刚刚猜测的情况与亨利所遇见的情况大概率是八九不离十。
另一边，亨利看着不断奋笔疾书的姜来，心中更是升起了一种寒意。
「她为什么连如此隐秘的事情都会知道？」
「这些消息我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不对……教廷的人知道。」
亨利心中腹诽，同时不断的猜测着姜来的身份。
三个月前，这家中医馆突然出现。
接着这中医馆就释放出可以治疗原力病寒血症的消息。
这些事当真会如此巧合？
很明显，这突然出现的中医馆是有人特地扶持的。
当亨利意识到这点时，他感觉到毛骨悚然。
扶持这家中医馆的背后势力很有可能是教廷。
「是教廷意识到了我正在做什么吗？」
亨利心中腹诽。
同时看向姜来时脸上也多了一丝陪笑。
“什么女人？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是很清楚。”
亨利不清楚姜来是不是正在诈他。
他也不清楚姜来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
但是此刻他清楚，他不能因为对方的几句试探就将自己的所有计划和盘托出。
亨利下意识的抠了抠鬓角，这是他尴尬时才会出现的小动作。
也正是因为这一个小动作。
姜来看向他的眼神里增加了更多的笃定。
“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不说糊涂话。”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把事情的原貌尽数还原。”
姜来将笔放下。
发出啪嗒的一声。
而就正在这“啪嗒”的一声发出后。
亨利整个人都感觉到进入了姜来为他设下的天罗地网。
似乎亨利所面对的并不是一个问诊的医生。
倒像是一个对于他各种信息了如指掌的审讯官。
“从你的表情和心理状况上来看。”
“你很看重这个女人。”
“你不仅对她有所亏欠，而且这种亏欠还源自于你先前的诺言并未兑现。”
“是吗？”
当姜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亨利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手指也更加焦躁的着婚戒。
这一细节又是被姜来注意到，姜来乘胜追击继续说道。
“你内心正在纠结，压力时时刻刻都在环绕着你。”
“压力一方面来自于内部。”
“而另一方面源自于外部的。”
“这两方的压力你没有办法甚至不敢让这两方真正的做到面对面对去解决。”
“因为你知道无论哪一方知道对方的存在。”
“死的都会是你。”
“由于你没办法解决，所以情绪逐渐的积压到你的肝部，最近的你时常感到无法轻易入睡困难对吗？”
将来为了维护亨利的面子，姜来并没有把内部压力和外部压力明确的表示清楚。
因为姜来相信面前的亨利会领悟到她话中的含义。
这内部压力明显就是家里的妻子，而外部压力明显就是他金屋里藏匿的情妇。
当亨利听到姜来的话。
瞬间冷汗首流。
因为他确信姜来确实是掌握了他的一部分信息。
先前心中还是存有侥幸的亨利。
此刻被姜来的话全部击成粉碎。
亨利清楚当对方能准确说出内部压力把他快要挤爆炸的时候。
他就知道，自己在对方面前是裸奔的状态。
亨利的确面对着重重的压力，尤其是内部压力。
他为了向教廷和贵族圈靠拢，不仅将老格温的家族财富献给了教廷。
而且还甘愿成为教廷和贵族圈的马仔，白手套。
在这期间，他不仅为教廷和贵族圈做了许多脏活累活。
同时还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献祭给了教廷。
因为亨利清楚，在叫教廷垄断原力的情况下，只有向教廷扩靠拢，才能获得原力觉醒的资格。
他最初背叛蒸汽兄弟会也是为了你成为普罗米修斯一样的人物。
为蒸汽兄弟会的工人群体盗取本属于他们的火种————原力。
现实却扇了他一记耳光。
事情的发展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当虽然他以身投入黑市之中，并成为黑市最大的商人。
但是当他向教廷以及贵族圈缴纳投名状的时候。
遭受的并不是接纳。
而是更多的冷眼。
在教廷和贵族圈儿的眼里，成为他们的狗都是一种恩赐，所以他们并没有把亨利当回事儿。
与此同时，他们还对亨利的身份感觉到排斥以及厌恶。
甚至于每次邀请亨利参加那些宴会时。
那些为贵族们服务的下人。
都能够轻易的平视亨利，甚至俯视亨利。
成为教廷白手套后的亨利。
除了缴纳的税额越来越高之外，似乎并没有得到靠近火种的机会。
别说觉醒原力的方法。
甚至于连进入洗礼的资格他都不曾拥有……
与此同时随着帝国的对外扩张，贵族们缴纳完税款，转身就向亨利索要补偿。
他像是一个小猪存钱罐儿一样，任人予取予求。
这一切他都忍了。
为了他心中的所求。
其实，最令亨利痛苦的事，并不是那内部的压力。
而是来自外部的压力。
面对曾经的伙伴的不理解和唾弃。
亨利并没有反驳和解释。
他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当那些伙伴在教廷执法队的严苛手段下纷纷殒命后，亨利也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痛苦。
这是他倍受煎熬的。
教廷的威压时常会对他的精神造成摧残，而那些曾经的伙伴的唾弃也同时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
所以当姜来说出内部压力和外部压力同时向他施压的时候。
亨利的心像是一个箭靶。
一下子被姜来的话射中。
眼下，他对姜来产生了极度的警惕。
从姜来对于亨利的了解程度来看。
她完全可能是教廷，安插在西敏区这里来试探亨利的棋子。
而所谓能够帮助人觉醒原力的中医馆很有可能是教廷设下的埋伏。
为的就是吸引那些不服管教，想要反抗的“异端”的现身。
眼下亨利感觉自己很有可能会因此次登门寻求草药的代理权而暴露。
于是亨利话锋一转。
顺着姜来的思路开始说道：
“既然医生您，如此了解我的病症，那不如说一说。”
“我的病症该如何治疗呢？”
亨利警觉的眼神里多了两三分试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