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那片破旧杂乱的出租屋区。昏黄的路灯在夜风中摇摇欲坠,散发着微弱且闪烁不定的光芒,非但没能将黑暗驱散,反倒让西周的氛围愈发阴森诡异。
穆清函刚刚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在狭小逼仄、弥漫着潮湿气息的浴室里洗完澡。她裹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浴巾,发丝湿漉漉地垂落在纤细的肩膀上,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滚落,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随手拿起那台老旧、外壳己经有些磨损的吹风机,站在屋内那盏昏黄的灯泡下,暖黄的光晕轻柔地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玲珑的身形,宛如一幅静谧美好的油画。
然而,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屋外那浓重的黑暗之中,有一双充满欲望与贪婪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她。这个地痞流氓己经在此潜伏窥探多日,每一天,穆清函进进出出的身影,都像一把锐利的钩子,狠狠勾住他的心,让他内心的邪念如野草般疯狂滋生。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在这市井的泥沼中摸爬滚打,从未见过如此动人心魄的女子。她的美丽,纯净而又夺目,成了他心中无法抑制的渴望,驱使着他一步步走向罪恶的深渊。
他目光阴鸷地打量着这片出租屋区域,这里环境恶劣,治安糟糕到了极点,居住的大多是为了生活而日夜奔波、口袋里没有几个钱的打工人。此时正值深夜,这个时间点,大家还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忙碌着,尚未归来。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觉得时机己经成熟,心中的邪念彻底冲破了理智的防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他抬起脚,使出全身力气,狠狠踢向那扇本就摇摇欲坠、单薄得如同一张纸的门。
“砰!”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那扇门被瞬间踢开,木屑飞溅。正专心吹着头发的穆清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吹风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惊恐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面目狰狞的男人,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恐惧冻结了思维。
那流氓的脸上写满了淫邪与贪婪,嘴角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笑,如同一只饥饿己久的恶狼,朝着穆清函疯狂扑了过去。穆清函在短暂的呆滞后终于反应过来,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她拼尽全力大声尖叫,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带着绝望与无助,在黑暗中回荡。
好在,出租屋不远处,律司邺派来暗中保护穆清函的保镖听到了这声惊心动魄的尖叫。他的心猛地一紧,瞬间意识到情况万分危急,来不及多想,撒开腿朝着声音的来源处飞速狂奔而去。他心里清楚,穆清函是少爷放在心尖上的人,若是她出了半点差错,自己就是有十条命也担待不起。
保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进屋内,映入眼帘的是让他怒发冲冠的一幕:那流氓正用他那双肮脏的手紧紧抱住身着单薄睡衣、瑟瑟发抖的穆清函。穆清函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与绝望,她拼命地挣扎着,双手用力地推搡着流氓的胸膛,指甲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双腿也在不停地踢踹,试图挣脱这噩梦般的束缚,然而她的力量在这个恶徒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流氓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各种污言秽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穆清函的心。
保镖见状,怒目圆睁,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踢在流氓的腰上。这一脚力道十足,流氓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双手松开穆清函,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倒在地,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几乎与此同时,律司邺也心急如焚地匆匆赶到。他一脚踏进屋内,目光急切地在屋内搜寻,一眼就看到了瑟缩在床上、如同惊弓之鸟般的穆清函。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深深的恐惧与无助,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显然己经被吓得失了神。律司邺的心瞬间像被无数钢针狠狠刺中,疼得揪成一团,那种心疼的感觉让他几乎窒息。他快步走到床边,想要将穆清函紧紧抱在怀里,给予她温暖与安慰,为她驱散这可怕的恐惧。
可穆清函看到有人靠近,条件反射般吓得拼命向后退缩,嘴里还不停地喃喃着:“别过来,别过来……”她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老家的那段黑暗回忆。那次也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场景,她差点被自己的表哥侵犯,奶奶就是因为和舅舅们为了这件事争吵生气,气得一病不起,最终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人世。那些痛苦的往事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簌簌落下,打湿了床单。
律司邺看着她痛苦绝望的模样,眼眶也微微泛红,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他顾不上穆清函的抗拒与害怕,强行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手臂用力,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为她阻挡世间所有的伤害。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哪怕此刻自己的举动会让她更加害怕,哪怕未来她会因为自己的强硬而埋怨,但他也一定要带她离开这个危险又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在他看来,就算以后她会因为他的做法而痛苦,也好过在这外面继续承受苦难。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温柔而坚定地呢喃:“这世界若不善待你,穆清函,我便来当你的全世界,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