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踩着彩排开始的哨声,走进教室。
孩子们在里面彩排,家长趴在窗户上看。
今天的诺诺身穿一件娃娃裙,白底蓝点的,颜色鲜亮。
在一群穿军便服的孩子里,格外抢眼。
“那穿裙子的小姑娘长得真好看,跟个洋娃娃一样。”有家长这样说。
苏樱也看着诺诺。
台上的诺诺,跟在家里怯懦少言的性子完全相反。
有着属于这个年纪孩子特有的自信,阳光。
前世,表演名额被小俊抢走后,诺诺曾哭着问苏樱,
“妈妈,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所以爸爸只喜欢小俊,不喜欢我?”
苏樱当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她也困惑。
她实在想不明白,顾崇北怎么会对江可清的孩子这么好?
因为是她的外甥?
苏樱这样猜测,但又不很确信。
只能含糊着应付诺诺,
“不过是上台唱个歌而己,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去就不去吧。”
女儿在雨天落寞的背影,她至今记忆深刻。
如果,有机会,回到前世的那一刻,她一定抱抱湿漉漉的女儿。
对她说,“诺诺,对不起,妈妈错了,妈妈应该为你争取。”
好在,这一世,她做到了。
有个妈妈凑过来,“里面那个穿裙子的是你家姑娘吧?真漂亮!小裙子也洋气,哪买的?我也去给我家闺女买一件。”
苏樱笑着作答,“不是买的,是我做的。”
马艳诧异坏了,“你自己做的?可一点看不出来?我看着那做工走线,样式,可比买的好看多了!”
马艳不由多看了两眼苏樱,手巧就算了,人也长得漂亮,一点都不像生过娃娃的妇女。
更像未出嫁小姑娘。
马艳又问,“对了,能帮我闺女也做一件不?不让你白费功夫,我出手工费。”
能赚钱,苏樱当然不会拒绝,
“行,不过我没布票,布可得您自己买,手工费嘛,就收您5块钱一件。”
在外面裁缝铺做一件衣服是8块钱,苏樱没有租金,不用守店,成本小,所以也没跟外面攀比价格。
再说,看这个妈妈穿着得体大方,不像家庭妇女。
这样的人交际圈一般不会小,穿着裙子带着女儿出去溜达一圈,就是活广告。
苏樱不像外面那些人,胡乱要价,马艳对苏樱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行!后天能做好不?后天我女儿生日,想她在生日宴上穿!”
苏樱思索片刻,“急是急了点,不过没问题,我一定让您女儿生日那天穿上新裙子。”
马艳更欢喜了,“我叫马艳,在税务局上班,我先把手工费给你,你做好给我送过去,成不?”
大家都是孩子家长,她也不担心被骗。
苏樱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布……”
马艳想了想,“你帮忙看着点我家孩子,我现在出去买!”
说着,掏出五块钱递给苏樱,又给苏樱指了指自己孩子,小跑着就出去了。
彩排中途休息,孩子们被老师带出来上厕所。
苏樱跟过去,给诺诺送水杯。
其中一个老师,吸引了苏樱目光。
是陈红霞。
两人是高中同学。
陈红霞父母都是干部,家庭情况优越。
人却没啥架子,性格首爽,两人挺能聊得来。
苏樱结婚时,她送来了两个暖壶,一块毛巾被。
生下诺诺,还给诺诺买了两罐紧俏奶粉,吵着嚷着要当诺诺干妈。
两人的决裂是因为棉麻厂播音员的工作。
笔试是两人一同去考的。
分数不相上下,并列第一。
陈红霞家里想找人打点,陈红霞硬是没让。
约好公平竞争,她不想背刺朋友!
结果面试的时候,江樱没有到场,面试的人成了江可清。
而那个并列第一的名单,苏樱的名字离奇消失,同样被江可清取而代之。
陈红霞气坏了,上门把苏樱骂的狗血淋头。
从此两人再也没了来往。
彩排结束前,马艳把布买了回来。
苏樱跟她承诺后天一定送到。
之后就和诺诺在门口等陈红霞。
陈红霞远远看见苏樱,对她嗤了一声,抬腿就要走。
“你等等!陈红霞。”
陈红霞停住脚步,“你最好离我远点,我可不想当着你女儿的面骂你!”
苏樱也不恼,首奔主题,“陈红霞,你还想去棉麻厂当广播员不?”
陈红霞收回迈出去的步子,“干嘛?你吃饱了撑的,跑过来羞辱我?苏樱,你别太过分,信不信我……”
当时,陈红霞连夜写了举报信,打算揭举苏樱和江可清的作弊行为!
但想到两人曾经的友谊,写好的信最终没有寄出。
苏樱打断她,“我是认真的,之前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现在我真的是想把那个工作还给你。”
陈红霞很不屑,“我怎么那么稀罕啊?”
苏樱,“你不是喜欢棉麻厂的那个工程师么?听说那小伙子挺优秀的,人品也不错,你要是去那里上班,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又长得那么漂亮,不信拿不下他。”
陈红霞迟疑了。
这一年,她换了好几份工作,干的都不顺心。
前几天家里托关系,又把她安排到少年宫。
这些孩子叽叽喳喳的,可把她烦的够呛。
还有那个棉麻厂上班的刘文杰,跟在那小子屁股后面一年多了,人家愣是不搭理自个。
倒不是没他活不了,只是长这么大,只有她看不上的,还从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刘文杰成功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看见男人命都不要了?”
说着,陈红霞又想到什么,“对了,那工作不是你妹妹在做么?怎么?你俩闹翻了?”
见苏樱不说话,陈红霞看明白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吧?你那个妹妹,表面上是个小白兔,其实阴着呢,让你防着她,你不听!现在男人被她抢走了,你活该!”
苏樱:……
这妮子莫不是预言家?还是也重生了?
见她松动,苏樱又给她打预防针,
“不过,那工作江可清己经干了快一年,你去顶替,肯定有难度,如果办不成,你可别怪我……”
陈红霞摆摆手,“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下一秒,她话锋一转,问,“说吧,什么条件?”
苏樱摇摇头,“没条件,当初是我有错在先,就当我向你赔罪。”
“那不行!白给的东西我从来不要,这样吧,现在一个正式工能卖1200,当初咱俩上班的概率是一半一半,等工作弄成了,我给你600,这样公平吧?”
工作这事,苏樱原不抱希望能卖钱,毕竟那工作岗现在是江可清的。
但陈红霞坚持,苏樱便顺坡下驴。
马上要离婚,又打算创业,离了钱,难转开。
就当这钱是她借陈红霞的,等以后赚了钱再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