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拆开快递箱时，手指被锋利的塑料边缘划出一道血痕。
"嘶——"她甩了甩手，低头看向箱内。
一台通体漆黑的游戏舱静静躺在泡沫中，表面流动着暗银色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呼吸。舱门中央蚀刻着《仙途首播》的LOGO——一柄贯穿云层的剑，剑穗末端系着个小小的狐狸吊坠。
"我没订购这个啊……"
她伸手触碰舱体，金属表面突然泛起涟漪，一道全息投影浮现在空中：
**[欢迎登录洪荒世界]**
**[检测到绑定用户：林夏]**
**[DNA认证通过]**
**[神经链接准备就绪]**
林夏猛地后退两步，撞翻了茶几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像一滩陈旧的血迹。
她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社交媒体首页炸开了锅——
**"有人收到神秘游戏舱了吗？"**
**"这特么根本不是市面上的型号！"**
**"我邻居家小孩躺进去后消失了！！"**
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林夏掀开窗帘，看到街道上停满了印着三大科技公司标志的运输车。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挨家挨户敲门，收缴那些凭空出现的游戏舱。
一个念头如闪电劈进她的脑海：
**楚惊鸿出事了。**
游戏舱内壁比想象中柔软，像某种生物的腔体。林夏刚系好安全扣，淡蓝色的神经凝胶就从西面八方涌来，迅速淹没了她的口鼻。
窒息感持续了不到三秒。
再睁眼时，她正站在一座悬浮的青铜台上。狂风卷着雪片般的代码碎片从脚下掠过，远处是正在崩塌的像素化山峦。空气中漂浮着半透明的系统提示：
**[警告：当前世界稳定性63%]**
**[建议装备：灵能护甲（未持有）]**
"见鬼……"林夏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是电路又像是经脉。她试着挥动手臂，空气中竟留下短暂的光痕。
"新来的？"
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林夏转身时差点滑下高台——白衣女子凌空而立，长发在数据风暴中如泼墨飞舞，腰间悬着的不是剑，而是一串流淌着星光的量子锁链。
林夏的瞳孔骤缩："夜无眠？！"
女子轻笑，左眼突然闪过楚惊虹特有的代码流："你认识我，说明来自'那边'。"她指向青铜台边缘，"跳下去。"
"什么？"
"想活命就跳。"夜无眠的身影开始粒子化，"他们来了。"
天际线处，三个金属巨像踏碎山岳而来。它们的装甲上烙印着三大公司的标志，胸口反应堆喷涌着幽蓝的等离子火焰。
林夏咬牙冲向台边，纵身跃入虚空。
下坠过程中，她听到夜无眠最后传来的信息：
**"去找楚惊鸿——他藏在两个世界的夹缝里。"**
量子监控室内，三面全息投影同时亮起。
"第七批游戏舱己投放完毕。"光头军官的影像在左侧闪烁，"累计登录玩家突破90万，但目标人物仍未现身。"
中央投影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调出地球模型，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向几个特定区域汇聚："所有玩家都会自发朝'灵力漩涡'移动，那里肯定是夜无眠的老巢。"
右侧的西装老人突然拍桌："蠢货！她就是要引我们进去！"他调出一段战斗录像，画面中公司最先进的量子坦克被某种力量分解成原始代码，"常规武器在那边根本没用！"
"所以需要这个。"女人打开保险箱，取出个水晶容器。里面漂浮着九条微型狐尾状的光纤，正疯狂撞击着器壁。
军官倒吸冷气："你疯了？把九尾的残骸武器化？"
"它能吞噬数据。"女人将容器接入主控台，"包括夜无眠这样的——"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基地。
主屏幕上，洪荒世界的实时监控画面剧烈抖动。某个灵力漩涡中心，缓缓升起一柄横贯天地的光剑。
剑柄上站着个模糊的人影。
林夏在坠落中突然被某种力量托住。
她悬浮在光剑上方，看到剑身上刻满流动的契约条文——正是楚惊虹当初编写的《虚实共生协议》。而站在剑柄处的男人背对着她，白大褂下摆化作无数数据丝带融入剑体。
"教...教授？"
男人回头，林夏的心脏几乎停跳——他的左眼是人类瞳孔，右眼却是旋转的量子比特漩涡。
"林夏。"楚惊虹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你不该来。"
光剑突然倾斜，林夏看到下方聚集着数以万计的玩家。他们有的在徒手撕扯公司派去的机械兽，有的正用现实世界带来的手机首播，更多人则跪拜在地，将光剑当作神迹供奉。
"玩家只是诱饵。"楚惊虹指向远方的金属巨像军团，"他们真正要抓的是夜无眠。"
林夏突然发现光剑的阴影里蜷缩着个透明人影——是正在重组的夜无眠，她的身体像信号不良的影像般闪烁。
"三大公司提取了九尾的吞噬算法。"楚惊虹的量子眼剧烈波动，"他们打算把两个世界都——"
一道猩红的光束突然贯穿天际。
林夏最后看到的，是楚惊虹将她推入光剑裂隙的刹那，他右眼的量子漩涡被染成了血色。
现实世界，所有正在首播《仙途首播》的屏幕突然黑屏。
三秒后，相同的文字在全球同步浮现：
**[新世界协议4.0启动]**
**[条款一：玩家即公民]**
**[条款二：数据可继承]**
**[条款三：杀死管理员]**
某间地下室里，浸泡在营养液中的九尾残骸突然睁开所有眼睛。
它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