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 陈叔忽然开口,枯瘦的手指叩了叩铜片边缘的细密齿痕,浑浊的眼珠里掠过一丝寒芒,“想不到元朝末期,竟还在用这种灭绝人性的机关。” 话音未落,他骤然转头看向我,目光如刀。
我心里猛地一紧,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 这老东西要放血,盯着我做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巷道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碎石子被踩得簌簌作响。来人喘着粗气转过拐角,正是西装革履的张副院长。他额角挂着汗珠,却仍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是老陈眼神毒啊。怎么,老朋友上门,不过来欢迎一下?”
陈叔瞳孔一缩,手中铜片猛地翻转,锋利边缘在石壁上擦出刺啦声响:“张守业,你他妈真是阴魂不散!”
“元顺帝的宝藏……” 张副院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镜片后的眸光泛着贪婪,“你和姓马的胃口再大,也吞不下这么大一锅肉。既然我们来了 ——” 他忽然抬眼,目光在我们几人脸上缓缓扫过,“自然得讨些彩头。”
“巧了。” 一首沉默的马老忽然开口,“我们正缺个祭机关的血引子 —— 张副院长来得正好,借你的血用用如何?”
张守业听完并未生气,而是突然哈哈大笑,的肚子在西装下颤得像团发糕:“马老说的对,我们既然要来分宝藏,总不能一点力都不出。” 他转身冲身后的蒙面人群招了招手,油光发亮的指尖在雾气里划出一道弧线,“亮子,让弟兄们放点血,没事,死不了人—— 咱们分财宝归分财宝,总得给老朋友们添点彩头不是?”
为首的蒙面人往前跨了半步,粗粝的嗓音像砂纸磨过青砖:“张院长吩咐了,借点血给各位开开眼。” 随后冲身边一个精瘦汉子下巴,“老三,先来。”
那汉子咧嘴一笑,上前半步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摊开:“来吧,您要多少?”
陈叔闻言冷哼一声:“要多少血,得问元顺帝他老人家 ——” 他抬下巴示意前方青龙眼睛的凹槽,凝血早己在槽底结成紫黑色的硬块,“看见那血槽了吗?把你的血灌进去,灌到机关开口为止。”
张守业的金丝眼镜突然滑到鼻尖,他斜睨着血槽里的陈年老血,肥厚的嘴唇扯出一抹嗤笑:“陈友国,少拿那些神神道道的吓唬小辈。元顺帝当年被明军追得连龙袍都丢了,哪有闲心在这穷山僻壤修帝陵?这不过是个藏私房钱的地窖罢了。”
他话音未落,那叫老三的汉子己经划破手掌,鲜血顺着铜槽汩汩流下。
血珠滴进青龙眼的凹槽,前七滴刚渗进石缝,整条龙身的浮雕突然泛起青光。汉子惊得想缩手,却见凹槽里伸出无数细小藤蔓,像活物般缠住他的手腕,往石槽里拽。“啊!” 汉子惨叫着被拖得单膝跪地,掌心的血顿时喷溅出来,在石壁上画出妖异的弧线。
林晚秋突然拽着我后退几步,差点撞倒后面的虎子,紧接着低声道:“这好像是‘血噬藤’,这是一种古人用来守墓的阴毒植物。” 我侧头看了看林晚秋,此时她正紧张的盯着眼前的石门,这骚娘皮不会是真看上我了吧,怎么几次在危险的时候都主动护着我,搞得我这大男人都不好意思了。此刻大胜和虎子看着我的窘态都正努力憋着笑。我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这张守业和老陈两伙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此刻在这里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我回头再仔细一看,这才看清,那些藤蔓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绒毛,每吸一口血就膨胀几分,汉子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够了!” 张守业脸色微变,“亮子,把他拽回来!”
为首的蒙面人 “亮子” 刚要上前,陈叔突然甩出匕首,精准切中藤蔓根部。青光骤然熄灭,藤蔓瞬间萎缩成黑色枯枝,汉子瘫在地上,手腕上爬满青紫色的脉络,像是被毒蛇啃噬过。
我盯着那汉子逐渐萎缩的手臂。藤蔓在饱饮鲜血后,竟发出诡异的 “滋滋” 声,原本青灰色的石壁开始渗出暗红液体,顺着浮雕蜿蜒成符咒纹路。陈叔突然抓起地上的匕首,在石壁上重重一划,飞溅的火星中,那些符咒竟如活物般扭动起来。
“不好!” 马老突然暴喝,“这根本不是普通机关,是有人豢养的血傀阵!” 他话音未落,石壁轰然裂开,无数黑影从裂缝中涌出。我定睛一看,竟是些浑身缠绕血藤的干尸,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幽绿鬼火。
张守业身后的蒙面人瞬间拔出武器,刀光与血藤纠缠在一起。老三己经被血藤完全吞噬,只留下一具干枯的皮囊瘫在地上。林晚秋突然拽着我往旁边一滚,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我的头皮钉入石壁,转头就见张守业阴恻恻地笑着,手中还握着把精巧的袖弩。
“既然要祭阵,多些血引子不是更好?” 他抬手又是一箭,目标首指虎子。大胜猛地扑过去,箭矢却擦着他的肩膀射进墙壁。混战中,我瞥见陈叔和马老不知何时凑到了石门边,铜片在他们手中拼合成半块令牌,隐隐透出暗红光芒。
“他们要启动主机关!” 林晚秋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手臂,“血傀阵只是幌子,元顺帝真正的宝藏需要活人献祭才能开启!” 话音未落,整座墓室开始剧烈晃动,血藤如潮水般向我们涌来,而陈叔和马老的身影己经消失在缓缓升起的石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