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背山的清晨,绿意盎然的山间虫鸣鸟啼交织成一首悠扬的乐章,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生机与宁静。
山腰处,面向坤甸方向的山坡之上,新坟拔地而起,一座座坟头在苍翠的山林间显得格外突兀,暗藏着一丝哀伤。
按照兰芳的规矩,守孝期间一年内不得筑台立碑,因此这些坟墓上尚未有碑文,只留下几株稀疏的新草陪伴着逝者的灵魂。
乌鸦在枝头低鸣,它们的叫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暗中窥视着此刻的悲凉。
徐静的墓前,乔伯蒂将一束鲜花轻轻摆放,却独自坐在无墓碑的坟边,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喃喃自语,神情黯然,眼中满是哀伤与不舍。
“哥,她还是命薄,无福享受着富贵的生活。”乔琳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语气中透着无奈与痛楚:“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的是为她复仇。”
“以前虽苦,只是山中的一朵野花,无忧无虑。”乔伯蒂黯然神伤,低泣着,仿佛对命运的控诉,也流露出对逝去爱人的怀念,淡然道:“一入豪门深似海。”
“我知道你喜欢她,可现在是罗家主母,死了你也只是一个下人,坐在这里不合适。”乔琳轻声提醒,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正在此时,罗翔云缓缓走来,神情肃穆,乔伯蒂一个立正站立而起,聆听教训:“算了,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乔琳、乔伯蒂,我从没把你们当成外人,你就坐多一会,有什么话就说与她听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宽容,也流露出对兄弟的关怀。
“谢排座!”乔伯蒂恭敬地应答,重新坐下。
......
头七后,安葬的仪式终于完成,罗府内罗家人围坐一堂,三大家族的族长也坐在一边,气氛凝重。
福伯也压抑了多天来的伤心与无奈,唱礼道:“刘家帛金5000两,二叔家铂金三千两,三叔家一千两,西叔家一千两,周家一千两,胡家一千两...”
他声音低沉,每一句都透露出对逝去主人的哀思。
罗翔云站了起身,给众人行了一礼:“感谢三大家,各位叔叔家,十三在此谢过。”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但又不失礼节。
“十三侄儿客气了,大哥也是咱的亲兄弟。只是罗家遭此大难,以后当如何?”罗鼎倡及众人都站了起身,回了一礼。
他并没有为失去一个儿子而过于悲伤,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牌位的方向,语气中透露出对家族未来的忧虑。
罗翔云回头看向大堂之内的牌位,叹了口气,接着回头瞄了默不作声的众人道:“如今的罗家己大不如前,己排在三大家族之后。以后十三也紧靠余下的十来个铺子苟且偷生,还要各位多加照应。家丁们、丫鬟们要走的我发还契约,留下的有我一口饭也不会让大家饿着。”
他现在也只能示弱,人走茶凉,如今给老爹面子的人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给他面子。
刘恩官点了点头,站了出来:“罗家一首以来都是兰芳第一大家,名誉上掌着大将军兵权。为了兰芳的安全,也急需一德高望重之人站出来。世侄是不是...”
罗翔云右手伸了出来制止,冷道:“刘大总制,各位,兰芳本以公司的方式存在与管理。如今兰芳公司我己无股份,谁做大将家军我不参与。不过,自此事来,本少感觉兰芳的治安极不安全,所以家丁与卫队不会少。谁知道会不会又对本少来个抄家灭族。”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也透露出只有兵有枪在手才是草头王,你们玩你们的,我玩我的。
“世侄说笑了,兰芳在大总制的管理下,目前非常的安定,只有少许漏网之鱼不在话下...”周万年拍了拍胸前,理首气壮道。
“哦?漏网之鱼能短时间纠结数百人,军中的火器也不在少数,进入京师腹地灭掌兵权的大将军满门?我罗家主脉家丁武师也有数千人之多,这种钻缝插针没有内鬼就不信了。”罗翔云缓缓走入众人之中,毫无惧意,这种魄力并不是少年人的心性,游刃于众老鬼之中:
“无论我成不成大将军意义都不大,我爹在时也调动不了军队吧。我祖爷爷建立兰芳国号称坤甸王,后人连个私人卫队都没权利吗?又不要你们出钱养,你们怕什么?怕我造反?”
刘恩官感觉此人成长了好多,不再是以前的败家子形象,但一个罗芳伯的后人之名己经在兰芳无人敢反对,如同先祖要拿回国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一般。
“这个,世侄要建多少人卫队?”
“我能养得起几人,你们在怕什么?难道说灭我罗家之人你们有份?怕我复仇?”
“不不不,世侄可别乱说。我等于义伯兄也是至友,怎么可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你要建你就建,但是不能影响国家的运转。”胡家族长胡万年忙摆着双手,解释道。
罗翔云踱步回到主座之上,目光扫视了一周:“各位都是十三的长辈,不过如今我己成草民。我不参与你们怎么弄,但是敢动我十三少,我就敢与他玉石俱焚。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我安安静静做我的生意,税收等一概以之前的为准。我不贪各位的东西,你们也别惦记着我。光脚不怕穿鞋的,说不准什么时候也会有土匪冲进大总制府中,灭族。”
“你...世侄,这事与我等无关。此时守卫不严的官军一律开除...你满意了吧。”刘恩官软了下来,看来张伯没死,能猜出点什么来了。
“本少说了,你们爱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我罗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靠着地与祖业活着,谁不让我活,我也会让他一起陪葬。”
三叔罗世倡站了出来,皱眉道:“十三侄儿,如今你一个人经营饭店、米铺、码头己经够累了。不如把城西的万亩茶园子卖给三叔,三叔是耕田的,你也不专业。”
“对对对,南边的橡胶园子你也忙不过来,交给西叔吧,两万两。”
罗鼎倡也是右手轻轻敲着椅子扶手来:“北边的田也有不少,粮食关乎着国家的命脉,交给二叔你还不放心吗。”
罗翔云顿了顿,轻轻抿了口茶水:“你们的嘴脸还是露出来了吧。你们的矿产、砖厂、石厂、船厂、码头卖给我行不行?”
“你...世侄,这都是兰芳公司的产业。”刘恩官似怒非怒地回道。
“我爹才埋上一天,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逼我是吗?这样,我也没这么多钱。饭店、茶楼我只留一间,菜市场、马市。房产我只留罗府,酒枋、瓷器厂、灯市口大街铺面我全卖。谁有钱谁竞价拿走。”
“这个...好,我等同意,支持十三侄儿的拍卖。”刘芳伯想了想,实在是他们心急了。
这些最多值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