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阳与刘慕云师徒的茶汤虽解了部分百姓疫病之苦,但安县地底的异动愈发诡谲。入夜后,枯井中常传来孩童啼哭,田间裂缝渗出腥臭黑水,连新熬的药汤也染了阴气。
“地脉被邪术污染了。”归真散人蘸取黑水画符,符纸瞬间燃起幽蓝鬼火,“需找到镇物,否则瘟疫永无宁日。”
普济寺后山洞窟的粮仓终被三人潜入。王效祖撬开青铜锁,洞内腐气扑面——堆积如山的并非粮食,而是裹着官袍的干尸!每具尸体心口钉着黑木钉,西肢缠满浸血的麻绳,分明是某种邪阵祭品。
“这些是十年前反对修渠的官员!”李中阳翻出一卷残破奏折,字迹被血污浸染,仍能辨出“沙土难蓄水,水窖劳民伤财”等谏言。
刘慕云突然低呼,洞窟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霍楚天浑身浴血踉跄走出,左臂己石化至肩,嘶声道:“快走!地脉锁链……在抓活人填阵!”话音未落,九条墨色锁链破土缠来,将霍楚天再次拽入深渊。
众人撤至乱石岗,却见白日求雨的村民正抬着红嫁衣女童走向枯井。女童脖颈血管泛青,瞳孔涣散如提线木偶。
“住手!”李中阳挥剑斩断锁链,女童跌落井口瞬间,井底竟浮出青铜棺椁。棺盖震开,爬出的赫然是安县原县令!他浑身长满地衣状肉瘤,狞笑道:“太子殿下,您当年批的水窖,早把地脉捅成了筛子。不用童尸缝补,整个安县都要塌!”
王效祖怒掷火折子,县令尸身燃起黑焰,却从火焰中凝出七十二具官员尸傀。尸傀手持生前奏折,纸页化作利刃劈砍,字句“为民请命”竟成索命咒文!
混战间,明空大师携佛珠赶到,梵音震碎半数尸傀。李中阳割破掌心,以血为引激活玉珏中残存龙气。青光暴涨中,枯井深处浮现青铜巨门虚影——与玄天宗《暮春赋》残卷所绘地脉封印分毫不差!
“三百年前玄天宗封的不是旱魃,是地脉阴眼!”明空骇然,“如今封印松动,需龙气为引、佛骨为钉,重镇此门!”
刘慕云突然指向女童,她胸口的青血管延伸入地,竟与青铜门纹路相连:“她是阵眼!斩断血脉链接可破局!”
李中阳剑悬女童心口,却见她涣散瞳孔忽淌血泪:“哥哥……救我……”分明是小翠的声音!王效祖浑身剧震,从尸傀堆里抢出一枚梅花银簪——正是小翠被卖青楼前的饰物。
“狗官篡改阵法,将风尘女子炼成尸傀替童!”霍楚天的嘶吼从地底传来。李中阳猛然醒悟:县令故意用童尸激他出手,实则为掩盖真正的阵眼——那些被填入青楼的女子!
青铜门轰然洞开,阴气化作巨手抓向众人。李中阳劈碎玉珏,龙气灌入女童体内,借血脉逆冲地脉。王效祖趁机掷出听风碎玉鞭,鞭梢银铃急响,竟将小翠残魂从尸傀中扯出!
“走!”明空拽住众人后撤。地缝在他们身后疯狂坍缩,县令的咆哮逐渐扭曲:“你们毁了阵眼……整个北境都要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