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笑道:“太子听错了,她在同我玩闹,我们这就走。”
他素来瞧不上太子,憎恨卫昭,盼着太子被废,卫昭倒台。
江夷欢又大喊:“太子殿下,我是他抢来的!你快救我!”
太子这次听得真切,喝道:“三弟,她分明在呼救,你还敢瞒我?”
三皇子也恼了,“她是我瞧上的姑娘,太子待如何?”
“她是卫少傅的人,你就不怕吗?”
“瞧太子这话说的,我是亲王,我会怕他?你懦弱无能,那是你自己的事!”
他示意车夫走。
太子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沉下脸:“给孤拦下他!”
“太子,你今日若敢拦我,我就先杀了这姑娘!”
三皇子回头找人时,马车里空空如也。
江夷欢从车窗里跳出来,顾不上摔痛的掌心,连滚带爬到太子马车前。
“太子,求你救我!”
太子忙拉住她,“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三皇子摸出袖中的玉骨扇,狠狠朝江夷欢头上砸过去。
太子侧身挡住,背上被击中。
三皇子愣了片刻,也不惧怕,皇帝最宠爱他,便是打了太子也无妨,最多被言官参一本。
江夷欢登上太子的马车,她方才摔得狠,掌心擦破皮了,忍着眼泪不掉。
太子温柔道:“孤知道你,是卫少傅对不起你,他不该将你从乡下接来,你想哭就哭吧。”
塞给她一方干净的手帕,或许是因为卫昭的原因,他对江夷欢格外有好感。
江夷欢不接,“...没有,卫昭没有对不住我,我在乡下受的欺负更多。”
因为她是弱者,因为她无力反抗,所以稍稍比她强一点的人,都敢欺负她,从中获得凌虐的。
长这么大,除了哥哥与老舅公一家,只有卫昭会保护她。
太子将江夷欢带去东宫官署,找到卫昭。
江夷欢忍了一路的眼泪,见到他的瞬间,全涌出来,“...卫昭!”
太子简单说了事情经过,末了道:“少傅,这事你别管,孤让父皇罚三弟,他还打了孤呢。”
卫昭用衣袖给江夷欢擦眼泪,“我知道了,太子殿下请回吧。”
太子哪敢回去?他得跟死他!
江夷欢抱着他不撒手,“......你陪我回家吧,药铺那边我也不大顺利。”
卫昭唤来一队精锐,“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高兴下。”
朱弦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东宫寻卫昭,“主人!江姑娘!”
卫昭没有说话,带江夷欢到三皇子常去的地方,皇家跑马场。
三皇子失了美人,正意兴阑珊,纵马发泄心中不满,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太子拉下马,再废了卫昭的兵权。
卫昭将江夷欢交给梁剑,他背上箭囊,策马过去。
“三殿下!”
阳光下,青年将军一身白衣,手持弓箭,英姿勃发。
三皇子勒住马,惊讶道:“卫将军?你怎么来了?”
居然来得这么快?
卫昭不答话,面容沉静的搭弓引箭,朝他射去。
第一箭射向他的束发金冠。
第二箭射向他的腰封。
第三箭射向他的靴子。
三皇子发冠掉下来,腰封散开,脚趾也剧疼。
面如土色喝骂:“——卫昭,你敢!我是陛下的儿子,一品亲王!”
太子追上来,喝道:“三弟,你强抢民女,伤及东宫,不仁不义,不孝不悌,卫少傅是在替孤教训你。”
卫昭扬了扬弓弦,“太子殿下!没那么复杂,我就想揍他,还用找理由?”
太子:“......”
三皇子:“......”
江夷欢傻住,首到卫昭将她拎上马,“不哭了,行不行?”
“嗯嗯,我不哭了,我们回家吧。”
恒氏在卫府急得团团转,见他们平安归来,大大松口气。
得知卫昭射伤三皇子,一口气又憋回去。
战战兢兢道:“熹光,王夫人她们上门答谢夷欢,在你祖母院中等着。”
“夷欢手擦破了,不便见客。”
恒氏头疼,婆婆要是知道这事,不定什么反应。
江夷欢仰脸道:“卫昭,我还是想去见她们,王姑娘是好人。”
“好,我陪你。”
王氏母女见卫昭与江夷欢同来,有点吃惊。
她们其实很少见到卫昭本人,只听说他行事嚣张,但细细看来,卫昭容貌端正美好,满脸正气。
王姑娘拉住江夷欢,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夸她厉害。
江夷欢闷闷道:“别夸我了,我挺没用的,方才我在街上被三皇子抓走,是卫昭救我回来的,他为我射伤了三皇子。”
卫老夫人一听,拍案而起,“什么?!”
江夷欢本以为她吓会晕,哪知她哼了哼,神色如常。
“昭儿能解决的。” 她自信道。
在她眼里,只要她与娘家人安然,那就不是大事。
王家母女见状,赶紧告溜了,卫昭还是那个卫昭,无论他长得多正气。
江夷欢受了惊吓,抱着膝盖坐在榻边。
首觉告诉她,若真被三皇子抓走,他绝没卫昭那么好说话。
见她这样,卫昭坐到榻边,声音带着涩意:“睡吧,没事了。”
“......我不敢,三皇子太可怕了!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他还想摸我的脸。”
卫昭怒火更甚,这道德沦丧的东西!
江夷欢偷偷瞧他,“你额头怎么肿了?磕在哪里了?”
卫昭恼道:“被呆头鹅砸的。”
江夷欢不认为自己是呆头鹅,便没往自己身上猜。
“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卫昭犹豫一下,躺她身边,江夷欢立即笑了。
又忧伤道:“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大麻烦?”
“没有,一点都不麻烦。”
没将三皇子弄进大牢,算便宜他了。
“嗯,我相信你,你能处理好。”
卫昭揉了揉她的眉心,“睡吧。”
她爬到卫昭身上,西肢并用缠住他,“我要睡在你身上。”
“......你,你起来, 我警告你,别太过分啊。”
小姑娘十分柔软,还不大晓事,他不敢动弹分毫。
“我不起,除非你答应给我大珍珠,裴念芳鞋子上就有珍珠,我也要。”
卫昭苦笑,小呆子方才还要怕得要死,这会儿全抛到脑后了?
额角红肿处落下温热一吻,“你疼不疼?”
卫昭:“......”
手滑进他衣领里,“你胸口没受伤吧,要不我也给你亲亲?”
“你,你别动——” 卫昭艰难开口。
“那我的大珍珠呢?”
她身体往下滑了滑,用力攀住他。
卫昭屈紧手指,额间有了薄汗,“......给你,我会给你。”
就给她,太子那七棵东珠吧。
江夷欢更加高兴,使劲儿蹭了蹭。
......
朱弦守在外面听墙角,屋里两人己经待了一个多时辰,开始还有低语声,后来什么都听不到了,应该是睡着了。
捧着脸满足道:“主人终于如愿爬了江姑娘的床。”
梁剑默默站立,“咱们将军这次不用挨揍吧?”
“不至于,他要是挨了揍,早就跑出来了。梁剑啊,主人射伤三皇子,陛下会不会罚他?”
“你最近陪在江姑娘身边,大概不知晓军中发生的事情。”
朱弦一惊,“军中发生何事了?难道是...陛下架空了主人的兵权?”
梁剑摇头,恰恰相反,陛下要慌死了。
皇家马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立即有人飞报于皇帝,皇帝震怒,叫来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