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芷兰羞愤难当,她嘴唇蠕动,这誓言如何发得?
西南王暴跳如雷:“你个瓜娃子就那么狠?天底下男人死绝了吗?非要同灵珠抢三皇子?”
他模样十分可怕,卫芷兰吓坏了,“...我,我,我...”
西南王又骂卫父,“还有你!卫家不是名门望族吗?怎么教出这等狠毒不要脸的女儿?”
卫父何时这般被人骂过?他喝道:“西南王!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人在激动时,最讨厌别人说:你先别激动。
所以西南王更加激动,“卫昭这个龟儿子!他能有什么好妹妹?此事定是他指使!他见不得我做皇亲国戚!好啊,我与他誓不两立!”
江夷欢晃晃拳头:“西南王你坐下,听我说几句行不行?”
身体的记忆是最首观的,西南王不由想起她狠狠砸向自己的劲儿,一屁股坐下,“好,你说!”
江夷欢问三皇子:“你当真有卫姑娘送你的诗信与簪子?”
“有!就在本王书房,即刻便能取来,那红豆簪上还刻有兰花。”
“你还得这些东西,卫姑娘何时赠你的?”
“约莫在两个月前,怎么了?”
“你可喜欢卫姑娘?”
三皇子冷笑,“自是不喜,我当时就回绝了她。”
“是吗?那你为何还要保留她赠你的物件?仔细赏玩不说,还清楚记得放在哪里?”
三皇子一时语塞,“....本王记性好,不行吗?”
“就算你记性好,方才马官说,药粉只对公马生效,对母马无效,可卫姑娘如何提前知晓,你与曲姑娘所骑是公马?她有这本领?”
众人目光都落在三皇子身上,马都是各家自备的,谁能提前知晓这些?
三皇子有点慌,“本王哪知道?女儿家心思细,害起人来花样百出,最是狠毒!”
“我们女儿家不认这罪名,这罪名还给殿下!”
江夷欢对卫芷兰道:“先不提你是否心慕三皇子。眼下只说,你有无赠他诗信簪子?有无害曲姑娘?”
卫父也沉声道:“芷兰,你只管说实话。”
卫芷兰哆嗦着,指天发誓:“我没有!母亲自幼教我规矩,祖母更是严苛,我不可能与外男私相授受!我从来没有赠过外男物件!”
三皇子喝道:“你说没有就没有?本王可拿诗信比对笔迹!我没想到你狠毒不说,还厚脸无耻!”
卫芷兰乞求的望向江夷欢。
“三皇子,便是诗信字迹证实是卫姑娘的,也不代表是她赠你。我问你,信上可有对你的称谓?比如三殿下的封号,或是姓名?姑娘们写信给情郎,哪能没称谓?”
三皇子:“......”
哪能有称谓?诗是卫芷兰随手写的,被卫旷拿走做证物。
“若没有称谓,便不是给你的,谁知你哪里得来?”
西南王不傻,他稍稍冷静下来,没了言语。
江夷欢又对他道:“西南王,我与灵珠是好友,眼下救治她身体最要紧,其他不如先放一放?害人者跑不了,陛下自有定断。”
西南王憋着口气:“好!你同我们一道走!”
卫父扯起哭泣的卫芷兰,“兰儿,我们也走吧。”
人都走后,屋里只剩皇帝与三皇子。
三皇子茫然道:“父皇......”
父皇一脚踹过去,“蠢货,你做下的好事!枉费朕看重你,甚至想过易你为储!”
江夷欢分析了那么多,他哪还不明白?
儿子不愿娶曲灵珠,又不甘心太子娶她,便利用卫家人害她,如此一来,不但不用娶曲灵珠,还能嫁祸给卫昭。
三皇子不敢再辩:“父皇,是儿错了!可儿也没办法,若真娶曲灵珠,儿府上再无宁日!”
“这事你没做错!朕觉得你比太子强!可你没成功啊,叫人给识破了!”
三皇子觉得冤枉,今日若不是江夷欢,他己经成功了!
江夷欢同西南王回到西夷馆,守着曲灵珠,一脸焦灼心疼。
西南王叹道:“我没看错你,你是灵珠的朋友,你且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夷欢将那日在竹林的事情说出。
“灵珠说,事后三皇子气疯了,他们大打出手,三皇子扬言要西南好看,他想杀灵珠之心都有!”
西南王恍然大悟,“灵珠这瓜娃子!哎呀,她慢慢来不行吗?怪不得三皇子要报复!”
又怒道:“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害我女儿!本王要找他算账!”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别气。你们在京中的势力不比在西南,不能冲动。”
西南王想想也是,上次一个冲动,他带来的杀手全被卫昭弄死,刚要骂人,却见曲灵珠动动唇,“......爹。”
西南王忙道:“好孩子,你还能行吗?能活不?”
“....我死不了也残不了,夷欢骂三皇子时,我就醒了,听得挺带劲儿!”
江夷欢大大松口气,“灵珠啊,你吓死我了!咱们还要合作盐铁之事呢。”
“...夷欢,你要是能开家男风馆,让三皇子接客,我盐铁只供你。”
江夷欢:“......”
能说出这话,曲灵珠是真没事了。
卫府。
卫父喝问卫芷兰:“说!你到底有无同三皇子私相授受?”
卫芷兰跪下:“没有,我真没有!我都发过誓了!”
她常参加诗会,留下的手稿不少,而那支红豆簪不值钱,许久未曾戴过,记不得放哪里了。
卫父脸色阴沉,女儿的诗信与簪子,应是被有心人拿去利用了。
“你最近可有接触谁?得罪过谁?”
卫芷兰摇头,她自从被江夷欢摁在水里教训后,就没怎么出过门。首到今日,才同父亲去马场。
恒氏在一旁掉眼泪,“夫君你别骂兰儿了,她也受了委屈。”
卫父忍下火气,“今日事发时,芷兰毫无反击能力,你平日怎么教导她的?”
见妻子难过,他道:“罢了,明们同我去趟熹光私宅。”
“哪座私宅?”
卫父抚住额角,“......她住的那座。”
江夷欢在西夷馆陪曲灵珠聊到天黑,回到宅子后,她倒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跑去卫昭屋里,拿他的衣服抱在怀里,才能安心入睡。
次日晨光照拂,卫父等人来到大门前,当他们看到匾额上斗大的 ‘江宅’时,齐齐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