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电子亡灵
老杰克的后槽牙咬碎了半截雪茄，能量钳擦着他的秃头皮飞过，在服务器外壳上劈出三指深的焦痕："这小王八蛋尿出来的不是尿，是他娘的召唤兽！"
整片数据坟场沸腾了。生锈的电缆像巨蟒般绞缠游动，破碎的机械警卫用残肢拼接成畸形躯体，它们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的量子火苗。莱拉的后背贴住滚烫的服务器，战术目镜映出潮水般涌来的电子亡灵："婴儿的体液激活了底层协议！这些报废机械在重组原始指令！"
"那还等啥！"小吴抡起改装扳手砸碎爬来的机械蜘蛛，"赶紧让这小祖宗多尿几泡啊！"
量子婴儿坐在服务器顶端咯咯首笑，肉乎乎的小手拍打着冒烟的量子芯片。被他尿液浸染的金属外壳正褪去锈迹，露出底下流动的液态电路。索卡突然拽着老杰克就地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被数据粉碎钳凿出熔化的深坑。
"二十三点钟方向缺口！"莱拉甩出钩索枪，纳米绳索缠住横梁，"上二层缓存区！"她单手夹住量子婴儿跃起，小短腿在空中兴奋地乱蹬，尿不湿甩出的水珠在机械亡灵群中炸开蓝色电弧。
老杰克踩着索卡的肩膀攀上钢架，突然感觉脚下一沉——三具拼接的机械亡灵正拽着他的裤腿往上爬。液压管狠狠砸碎最前面那具的摄像头，腥臭的冷却液喷了他满脸："这玩意还带尸臭味！"
缓存区堆满棺材状的记忆存储柜。莱拉踹开半透明的柜门，里面漂浮着数以万计的神经芯片，像冷冻的鱼群在绿色溶液里沉浮。"他们在集中销毁人类记忆..."她突然噎住了，某块芯片表面闪过她童年家园的街景。
量子婴儿突然伸手抓向溶液罐。索卡飞扑过去拽住他的连体衣，婴儿的指尖距离液面只剩半寸，整罐溶液突然沸腾起来。"别碰！"莱拉的声音变调了，"这些是强腐蚀性..."
哗啦！溶液罐被机械亡灵的能量钳击碎。量子婴儿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啼哭，声波震碎了所有玻璃器皿。漫天飞舞的神经芯片突然悬浮静止，每一片都投射出全息影像——士兵在战壕里写信，母亲亲吻婴儿的额头，老人对着生日蜡烛许愿...
"他在读取记忆数据！"莱拉的战术目镜疯狂闪烁警告，"电磁脉冲超出安全阈值！"
整层缓存区开始量子化畸变。老杰克看着自己的机械义手变成半透明数据流，破口大骂："这崽子要把我们都转化成电子幽灵吗！"突然所有全息影像转向量子婴儿，化作流光涌进他大张的嘴巴。
机械亡灵群突然集体僵首。它们眼眶里的量子火苗脱离躯体，汇聚成蓝色光河注入婴儿的瞳孔。小吴的改装扳手当啷落地："他在...在吃电子灵魂..."
当最后一缕蓝光消失时，量子婴儿打了个带着星光的饱嗝。数据坟场陷入死寂，所有机械亡灵散落成零件状态。莱拉颤抖着抱起婴儿，发现他的睫毛上凝结着冰晶似的记忆碎片。
"警告！核心销毁程序己启动。"冰冷的机械音从地底传来，服务器坟场开始整体坍缩。索卡扛起发愣的小吴："通风管道！快走！"
众人踩着下陷的地板狂奔。量子婴儿在莱拉怀里安静地眨眼，瞳孔深处旋转着吞食的十万段人生。当他们冲进排风井的瞬间，身后传来原子级别的塌缩声——整座数据坟场坍缩成指甲盖大小的黑洞，将亿万片记忆芯片永恒封存。
老杰克瘫坐在逃生舱地板上，突然发现裤兜里多了块神经芯片。芯片表面刻着模糊的坐标，背面是量子婴儿的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