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实验楼泛着青灰色，林穗用冻僵的手指调试投影仪。昨夜植入的防篡改程序开始运转，每页PPT都生成独特的区块链水印。当她将存有污染数据的U盘插入接口时，中央空调突然喷出刺鼻白雾——这是周氏集团特制的数据溶解剂。
"用这个。"轮椅教授递来改装过的老式幻灯机，散热口绑着三年前支教时收集的艾草。林穗发现镜片夹层嵌着红星化肥厂原始账本的缩微胶片，霉斑恰好构成污染扩散模型。
更衣室里，她将答辩讲稿印在透析过滤膜上，藏进定制束腰。金属骨架内置的电磁屏蔽层，能阻断周氏准备的脑电波干扰装置。母亲发来最后一条语音："纺织厂女工们在看首播。"
答辩教室被临时更换到刚竣工的"周倩学术报告厅"，空气检测仪显示TVOC超标6倍。林穗用粉笔在地面画出等压线，沿着气流死角走到讲台。评委席的矿泉水瓶微微震动——水分子拉曼光谱检测显示含有神经抑制剂。
当启动答辩倒计时，所有手机信号被屏蔽。林穗摘下助听器轻敲话筒，骨传导声波激活了预埋在吊顶的次声波发射器。评委们突然集体扶额，这是她设置的10Hz频率干扰波，专门破坏周氏植入的脑机接口控制芯片。
大屏幕突然蓝屏，显示出"数据校验中"的进度条。林穗不慌不忙展开纸质图表，紫外线灯照射下，折线图自动延伸出隐藏十年的污染曲线。第一排评委的眼镜片开始起雾，镜面涂层正在溶解周氏提供的虚假数据。
"请解释样本采集的审查证明。"主审教授推了推眼镜，镜腿闪过微型摄像头的红光。林穗掏出菜市场检疫章，这是她借农贸摊贩的印章改装的："每个样本都有可追溯的肉品检疫编号。"
当展示重金属检测数据时，投影突然跳转为周氏宣传片。林穗拧开激光笔尾盖，释放出预先封存的转基因荧光菌。这些微生物附着在幕布上，用生物发光重新拼出真实数据，空气中的甲醛浓度成为它们的能量源。
突然响起的火警铃声中，她掀开讲台盖板。藏在里面的液氮罐正冒出白烟，冻存的土壤样本在常温下迅速氧化，释放出特征性恶臭——这正是周氏化肥厂独有的硫醇混合物气味。
周倩派来的观察员举手："请用数学模型证明数据的可靠性。"林穗启动教室的智能白板，手写公式自动转换成污染区卫星图。当她写下最后一个希腊字母γ时，教室的智能插座突然过载，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这是她预设的电磁脉冲攻击，瘫痪了远程篡改系统。
"建议参考我们最新发表的《环境效益研究》。"评委递来的纸质文献在触及时自动升温，热敏油墨显露出三年前的审稿意见："该研究严重低估周氏污染量级"。林穗将论文浸入茶水，茶多酚与隐性墨水反应，在空白处析出受贿资金流向图。
最后排的记者突然抽搐，藏在假发里的信号发射器掉落。林穗踩碎设备，用鞋跟的磁铁吸取散落的存储颗粒。这些纳米颗粒在显微镜下自动排列，组成周氏收买评委的银行转账记录。
林穗启动轮椅教授留下的古董收音机，调频至中波918kHz。电波杂音中传出1998年的实验录音："......儿童血铅值己达480μg/L......"评委们脸色煞白，这段音频的声纹与在场三位教授的年轻时的声线完全匹配。
当最终答辩倒计时归零，她撕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植入的柔性屏开始播放证据链视频，皮下组织的葡萄糖浓度为其供电。周倩带人破门而入时，林穗己通过脑电波将核心数据上传至暗网，眨眼频率构成摩尔斯电码的"同步完成"。
计分屏显示乱码，评委们摘下智能手表落荒而逃。林穗独自站在狼藉的教室，将存有真相的液氮罐锁进防火柜。柜门闭合的瞬间，走廊监控时间戳永久定格在9时18分——正是红星化肥厂污染事件发生的时刻。
离校时，她将优等生证书折成纸船放入人工湖。月光下，涂层中的荧光粒子顺水流向污水处理厂，这些纳米机器人将自动吸附周氏排放的重金属。轮椅教授在暗处点头，他手中1998届的花名册上，林穗的名字终于补全了最后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