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看着手机里母亲化疗的照片，输液架上挂着撕碎的环保组织录用通知。父亲蹲在阳台抽着旱烟，脚边堆满《申论宝典》盗版书："你表舅说今年县环保局招人，三叔公的儿媳的堂弟在人社局……"
深夜的城中村出租屋，她数着存折余额：母亲第三次化疗费用后面跟着刺眼的红色负号。社区宣传栏贴着"公务员入职安家费20万"的告示，覆盖了她三年前张贴的污染举报海报。对面楼的公务员培训中心彻夜通明，LED屏滚动着"协议班不过全退"的广告，在潮湿墙面上折射出诡异的血红色光斑。
"VIP协议班学费8万8，送你上岸！"培训机构主管的金表压着课程表，秒针跳动声与教室监控探头转动频率同步。林穗翻开《时政热点精编》，发现"污染防治攻坚战"章节被替换成周氏集团的环保表彰新闻。
试听课上，讲师用激光笔圈出真题："这类题型要回避'监管不力''利益输送'等敏感词。"当林穗追问某河道污染治理对策时，教室突然断电，她的笔记本被泼上咖啡——监控显示是后排戴周氏工牌的学员所为。
在卫生间发现秘密：隔间门板刻满往届学员的求救暗号。用粉底液拓印后拼出完整信息："申论阅卷组副组长是周倩表舅"。通风管道传来重物拖拽声，保洁员正把成箱的作弊器材运往地下室。
林穗蜷缩在图书馆古籍修复室，用1998年《环境年鉴》当桌垫刷行测题。书页霉斑在荧光笔下显形出污染数据，与题库里的"环保政绩案例分析"形成镜像对照。当她将真实数据填入模拟卷时，答题卡读卡器突然冒烟。
凌晨三点的共享自习室，空调出风口飘落可疑粉末。她用口罩过滤的颗粒物做质谱分析，检出利他林和莫达非尼成分——这是培训机构在通风系统投放的促智药物。监控画面显示，管理员正往饮水机注入透明液体。
收到陌生快递，是五年前状元笔记。碳14检测显示纸张产自周氏旗下造纸厂，墨迹中的重金属含量与污染区土壤样本一致。笔记空白处用紫外线灯照出字迹："别考了，你永远进不了面试"。
母亲突然被转院至周氏控股的私立医院，账单上多出"公务员体检套餐预付款"。林穗在检验科窗口发现异常：护士用三种颜色试管采血，其中金色试管首送周氏生物实验室。
她调换自己的血液样本时触响警报，躲进更衣室发现成箱的伪造体检报告。某考生的转氨酶数据被PS修改，对应的原始档案显示其父亲是污染受害者维权律师。CT室电脑弹出对话框："林穗的卵巢囊肿己升级为癌变？是/否"。
在药房拦截到母亲的新型靶向药，说明书夹层用盲文印刷着警告："本批次药品含公务员政审否决成分"。轮椅教授发来解剖学图谱，用红圈标注药物代谢路径——这些化合物将在尿检中呈现吸毒假阳性。
省考当天，林穗的准考证条形码扫描后跳转至钓鱼网站。监考老师递来备用准考证，照片边缘的像素点构成周氏LOGO。她用2B铅笔在答题卡涂写摩尔斯电码，阅卷机突然卡纸——这是预设的石墨烯涂层干扰程序。
申论题要求"论述环保与经济发展的平衡之道"，她将答案写成污染数据密文。考场空调突然喷射冷凝水，试卷上的热敏油墨遇水显现"放弃调查"的血手印。最后一排考生癫痫发作，手中攥着印有林穗身份证号的注射器。
交卷时，金属探测仪在腹部狂鸣。她掀开衣服露出术后疤痕，安检员脸色骤变——这是三年前在马来西亚被打断的肋骨，X光片显示旧伤形状与周氏排污管道的GIS坐标完全吻合。
面试通知短信抵达时，母亲的主治医生正在宣读"疑似药物性肝损伤"诊断。政审组来访日，社区公告栏贴满她"组织环保示威"的AI换脸照片。街道主任递来《情况说明》范本："该生曾受境外势力资助……"
林穗播放三年前支教时的录音，背景音里周氏运输车的轰鸣与政审组公务车发动机声波频谱一致。轮椅教授推着装满档案的小车经过，故意倾倒的纸箱里露出政审组成员子女的留学赞助记录。
在最终政审表签字的瞬间，钢笔漏墨污染"无违法犯罪记录"栏。她用手指蘸墨按下指纹，纹路在放大镜下呈现"永不妥协"的微型刻字。窗外暴雨倾盆，省考放榜屏幕在雷电中闪烁如坟场磷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