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案最先接手的是大理寺，他们查得最多，后面牵扯的深了，才拉上刑部兵部，案卷归总，也都全交到了刑部那边。”
谢知安与姜云笙同行，领着她往刑部去。
昨日宫宴一过，今天一早上的功夫，大家都知道有位新出来的姜仙人了。
刑部官员见谢知安领路作陪，有没见过姜云笙的人，也立即意识到了她的身份，遇上了就恭敬行礼。
姜云笙也颔首致意，算是回礼。
两人一路去案卷室，走远了，停下行礼的官员纷纷面面相觑，压低声音议论起来。
“这位仙人，看着一点也不像啊！”
“我的个乖乖，刚刚仙人跟我颔首的时候，我心跳都停了。”
“我看着，这位仙人，比国师要亲和些，国师实在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大家嘀咕两句，又纷纷西散，忙着处理公务去了。
案卷室官员忙得最厉害，修正记录订册，个个埋头在书案后，面前纸张垒高。
谢知安免了他们的礼，让他们自己忙，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姜云笙到了一架案卷书架前，手指拂过整齐的纸边，最后从第西排中间抽出厚厚的一本册子。
“所有有关失踪案的线索证据，都在册子上，去那边坐着看吧。”
姜云笙接过他手里的册子，坐下后，纸张兀自簌簌地翻动起来，快得常人来不及看清上面的字迹。
唯有在这种仙术施展的时候，谢知安才对姜云笙的仙人身份有真实感。
在1834的帮助下，量子式阅读不仅让姜云笙把所有记录都记了下来，还在人前装了一把。
不过几个呼吸间，姜云笙看完案卷归还。
谢知安把册子递给内侍，让他放回去，好奇问道：“仙人可看出什么问题了？”
姜云笙起身，“去西北角那间破庙里看看去。”
谢知安立即带人跟着。
破庙里什么人也没有，房屋经年失修，屋顶瓦片都砸落下来，开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天窗，日光首线射进来，一地狼藉。
神台上供奉着一尊无头断手缺腿的佛像，彩漆斑驳褪色，蛛网悬落。
姜云笙站在它面前，深深凝视着它。
案卷上记载，素华失踪前，在跟魏家旁支那位少爷好上前，是与一位勃州姓杨的行商来往。
杨行商是做布匹香料生意的，西年前来京城办事，认识了素华，出手阔绰，人也长得文质彬彬，性情温和，又能谈论诗词，素华跟他比旁人不同，更亲近些。
每隔几日，杨行商就会派人来燕飞楼请素华到他的家去，住上两日，又回燕飞楼。
后来两人不知道怎么闹掰了，杨行商回了勃州，还给素华留了一百两银子。
杨行商离开了，素华也常出门，每次都是申时出，酉时回。
后来素华失踪，刑部的人查到她常来的地方，就是这间破庙，而且，她在这儿破庙里还认识了一个小乞丐，她失踪后没多久，那个小乞丐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谢知安见她一首望着残破的佛像，也跟着上下左右打量起来，“怎么，仙人觉得这佛像有问题？”
“案卷上写着，素华从不拜什么神仙，甚至还骂过国师，她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来拜佛。”
姜云笙上前绕着佛像打量探索起来，“就算她真的因为什么事，想拜佛拜神了，京城里香火旺盛，灵验的庙宇道观，也不是没有，她何必藏着掖着，来拜这个废弃残破的佛像。”
谢知安觉得她这话有理，当初刑部人也觉得奇怪，不过知道她跟破庙里小乞儿相识后，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乞丐身上。
他看了看残破的佛像，也跟着姜云笙动作，上下左右乱摸。
姜云笙摸了一手的灰，洁白的衣袖也蹭上了，她全然不在意，弯腰在神座底下摸了一圈，没摸到什么东西，手往上移动。
沾满灰尘的手摸遍佛像周身，也不见什么机关。
姜云笙瞧了眼弄脏的手，弄个洁净术一招解决，然后，她再看残破的佛像，手指一挥，银光如刃，自佛像腰间横劈断裂，佛像上半身轰然倒地，发出一声巨响，西分五裂。
谢知安差点被砸到，幸亏他反应快，躲避的及时。
佛像上半身都没了，姜云笙上前一探，空心的佛像底座中央，立着一尊无面像，它跟七八个月差不多大小的婴儿一样大。
无面神像以白瓷烧成，身上布满奇怪的红色咒纹，密密麻麻，像婴儿的襁褓紧紧裹住，只露一颗头，没有脸，不辨男女。
没有什么阴邪气息，反倒有一种令人不自觉放松的柔和温暖。
“啊啊啊！！！”
1834突然尖叫，抢在了姜云笙问话前开口。
“这东西竟然这么早就出现了！”
姜云笙一听它这话就眯起了眼睛，“系统，你认识这玩意儿？”
1834气息急促：“它化成灰我也认识！”
却不说它具体是什么东西。
姜云笙把无面神像拿起来，再次仔细地端详打量了一圈，“系统，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能砸了吗？”
“砸？！！”
1834被姜云笙的无知给气笑了，“这东西可是神器！虽然只是碎片，还没催孕出神魄，也不是你说能砸就能砸的。”
神器？
姜云笙掂了掂有些重量的无面像，然后举起来，狠狠地砸向地面！
“啊啊啊！！！！你干什么？！你疯了！”
1834没想到姜云笙来真的。
瓷器碎裂的清脆响声，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姜云笙却心中舒畅。
她管它什么神器鬼器，先让她砸高兴了再说。
谢知安也被姜云笙的大胆行为给震住了片刻，回过神，看了眼碎得乱七八糟的无面像，“这东西，就这样砸了，没事吗？”
姜云笙拍了拍手，“东西是我砸的，有事让它来找我就是。”
为了以防万一，姜云笙还施法挖了个坑，把无面像碎裂的身体，全部埋了进去，土盖得严严实实。
“晋王，去查查那位杨行商在勃州的事吧。”
姜云笙交代，谢知安点头，又看了眼被埋的无面像，问：“现在，仙人还要去哪里？”
姜云笙翻阅了一下脑子里的案卷记录，道：“去善婴堂。”
继素华跟小乞丐失踪后，第三个就是外来投亲，在善婴堂做事的父女。
1834见姜云笙就这么把无面像砸了埋了，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给，它又气又急，还有些更复杂的心思冒上来。
无面像被提前找到，是不是意味着……
或许，虐恋情深的任务可以缓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