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监正的面具碎裂时,露出与张三一模一样的脸庞。
青铜棺椁中的星沙还在飘散,张三看着眼前这个三千年前的自己,长钳尖端凝着的龙血正滴落在《地脉图》的"栖霞岭"方位。整座青铜祭坛突然翻转,露出底部密密麻麻的婴孩骸骨——每个头骨天灵盖上都插着半截产钳。
"很惊讶吗?"初代监正抚摸着脸上与张三相同的胎记,那些龙鳞状的纹路突然开始游动,"每三千年龙脉苏醒时,我们都要用至亲骨血重续封印。"他指尖轻点,骸骨堆里飞出一具裹着锦缎的婴尸,心口处嵌着的正是张三那枚龙鳞。
白夜突然从时空裂隙中跌出,浑身缠满青铜司特制的锁龙链。他右眼己被剜去,空洞的眼眶里飘出赵姑娘的残魂:"快走!青铜司要的不是镇压,是圈养龙脉......"
初代监正抬手虚握,白夜脖颈上的锁链骤然收紧。张三看见那些锁链上刻满生辰八字,最近的竟然写着赵姑娘的闺名和产期。怀中的龙鳞突然发烫,显露出母亲临终前最后的画面——二十年前的产房里,初代监正的身影正藏在接生婆背后!
"你居然亲自操刀了三百次轮回......"张三的柴刀突然暴涨三尺青光,刀身上的梵文化作实质的锁链缠住祭坛。那些婴孩骸骨突然立起,三百个残钳虚影在空中结成困龙阵。
初代监正轻笑间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的青铜晷突然逆转。整座栖霞岭开始时空倒流,张三眼睁睁看着赵姑娘的残魂重新回到河灯里,白夜破碎的身躯复原如初,就连自己掌心的龙鳞也在褪去光泽。
"你还不明白吗?"初代监正的声音在时空中回荡,"每一次你试图改变因果,都是在帮我完善这个轮回牢笼......"逆转的时空中,张三看见三百个自己跪在祭坛前。
每个时空的产钳都刺在不同位置:有的贯穿心脏,有的插入天灵,还有的正对准怀中婴儿。初代监正的身影在时空中分裂,每个分身都在重复同一句话:"续香火是张氏一族的宿命。"
白夜突然将量子罗盘按进自己心口,喷涌的星沙暂时凝固了时空:"看青铜晷背面!"张三在时空裂隙中瞥见那枚掌控轮回的青铜晷,背面赫然刻着赵姑娘的河灯图案。
"用龙鳞刺晷心!"赵姑娘的残魂突然从河灯中跃出,化作青光没入张三手中的产钳。三百个时空的婴儿啼哭突然响起,那些被封印的龙髓汇聚成洪流。
张三纵身跃起时,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诞生。母亲染血的产钳刺穿青铜晷的刹那,整条时间长河泛起涟漪。初代监正发出怒吼,三千年来收集的命格开始崩解。
"就是现在!"白夜燃烧最后的魂魄,将张三推进时空旋涡。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张三终于看清青铜司地宫最深处的秘密——三百具冰棺中沉睡的女子,全都长着赵姑娘的面容。刺破青铜晷的瞬间,时空如镜面般碎裂。
张三感觉自己在无数个时空中穿梭,每个碎片都映照着不同的结局:有的显示他抱着青铜婴儿站在青铜桥上,有的显示他浑身缠满菌丝坠入归墟,还有的显示他手持柴刀与斗笠人对峙......
当意识重新凝聚时,他发现自己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远处,那个身披破旧道袍的风水先生正踏着暮色而来,布袋里装着青铜司特制的罗盘。
"这是...二十年前?"张三摸向怀中,龙鳞还在,却己褪去光泽。产钳上的梵文暗淡无光,仿佛从未被唤醒。他抬头望向龙脖子山,山巅的青铜祭坛还未建成,只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
风水先生走近时,张三看见他道袍下摆沾着新鲜的血迹。那些血迹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青光,与二十年后青铜棺中渗出的液体一模一样。
"这位小哥,可否借碗水喝?"风水先生的声音沙哑,眼神却异常明亮。张三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失,断口处缠着青铜丝——正是二十年前斗笠人的特征!
村中传来犬吠,几个孩童跑过,其中就有年幼的自己。张三看见"自己"手里攥着块糕点,那是母亲特意留给他的生辰礼物。风水先生的目光在孩童身上停留片刻,嘴角泛起诡异的笑意。
夜幕降临时,张三潜入风水先生借宿的祠堂。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供桌上摊开的《地脉图》。图上龙脖子山的位置被朱砂圈出,旁边批注着:"乙亥年七月初七,续香火吉时。"
突然,祠堂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张三循声而去,看见母亲跪在祖宗牌位前,手中握着半截产钳。供桌上摆着个青铜匣,匣中躺着个浑身泛着青光的婴儿——正是二十年后出现在祭坛上的那个!
"娘..."张三刚要出声,却见母亲将产钳刺入心口。鲜血滴在青铜匣上,匣中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中游动着青铜鱼。
祠堂外传来脚步声,风水先生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他手中握着另半截产钳,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时辰到了,该续香火了......"
张三感觉体内的龙髓突然沸腾,那些暗淡的梵文重新亮起。他明白,这一次轮回重启,是打破宿命的最后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