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都想不到洛哈特在见到日记本之后突然发难。日记本毕竟是所有魂器中最年轻的一个,不管是阅历还是力量都比不上冠冕,冠冕轻而易举地就融合了他。哈利惊骇不己,此刻才惊觉自己招来了一个什么样的恶魔。
融合后的冠冕缓缓抬头,那张属于洛哈特的充满傲慢的脸上扭曲着浮现出里德尔的阴鸷,两种气质诡异地糅合在一起。瘆人的语言从洛哈特嘴里吐出来,石壁上的蛇形浮雕突然张开巨口,潮湿的腥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城堡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爬行声。令哈利一阵汗毛耸立,冠冕竟召唤出了密室里的那条蛇怪。
“你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你控制了金妮做了那些事是吗!”哈利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石壁,魔杖尖端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不定。洛哈特身后的石门大开,谁也不知道蛇怪什么时候会从里面跑出来,哈利站在原地不敢动作。
洛哈特讽刺地嘴角,看向哈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还不算太笨,不过,有些东西你说错了,男孩。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可都是刚刚被我吞掉的那位。我可是帮你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你是不是该跪下感谢我呢?”
多比躲在暗处默默离开去通知了德拉科。
“你说冠冕融合了日记本?”不太妙啊,这几个魂器是不是太有自我意识了一点,德拉科一时拿不定主意,转头向双面镜另一头的卢修斯寻求意见,“爸爸,我该做点什么?”
“虽然我很想让你乖乖呆在寝室里,但是……”他突然停顿,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小龙,暑假回来我需要跟你好好探讨一下你跟救世主的关系。爸爸不是不让你交朋友,只是……”
德拉科的脸腾地红了:“我只是觉得不能放任魂器继续作恶!”
“但是你也知道,邓布利多不会让救世主现在就英勇就义。”卢修斯揉了揉太阳穴,罕见地露出疲惫之色,“去吧,带上隐身衣和魔药。记住——”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如果让我发现你身上有哪怕一道擦伤,整个暑假你就跟着小精灵一起整理庄园书房。”
嘴硬心软的卢修斯还是看不得儿子左右为难,算了算了,儿子想交朋友那就随他去吧,反正有他这个父亲在后面托着他呢,想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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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深处,腥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巨大的蛇怪海尔波高昂着头颅,黄澄澄的竖瞳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如同两盏随时会吞噬生命的灯笼。它不紧不慢地摆动着身躯,与哈利展开这场致命的追逐游戏。
“杀了他,海尔波!”嘶嘶的蛇语在密室中回荡。哈利浑身紧绷,他深知蛇怪的目光意味着死亡,只能死死闭着双眼,凭借着感觉跌跌撞撞地摸索前行。这使得他的行动变得异常艰难,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他凭着来时的记忆朝着狭小的管道狂奔而去,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阻拦蛇怪的追击。
然而管道西通八达,不熟悉构造的哈利很快又绕回到了大厅,被守株待兔的海尔波一尾巴拍在墙壁上。
“蠢货!”德拉科披着隐身衣躲在角落,看着救世主被蛇怪遛得命悬一线。眼看着哈利马上要葬身蛇腹,德拉科把枪上膛瞄准了洛哈特的脑袋,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的凤凰从远处飞来,高亢的凤鸣掩盖了枪声,子弹从暗处很顺利地打穿了洛哈特的脑袋,也暂时吸引了蛇怪的注意。
宿主死亡,却让魂片更自如地掌控了这具身体。但幸运的是,失去了生命力的肉体需要魂器用更多的魔力去控制,洛哈特头顶被隐藏起来的冠冕显出了真身。
“多比,去把冠冕拿过来。”德拉科目光紧紧锁定在冠冕上冠冕,盘算着用什么去毁了它。
在巫师界大多数人都小看了家养小精灵,光他们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来去自如这一点就足够德拉科忌惮,就比如现在,多比一个响指就出现在了洛哈特身后,手指一勾带走冠冕消失在了空气中。
“什么人!”洛哈特暴怒,“海尔波,你还在等什么?快杀了他!杀了哈利·波特!”
蛇怪的状态愈发狂暴,靠救世主一个人显然是应付不了。德拉科在魔药箱里翻翻找找,翻到了一瓶以前做的复方汤剂,似乎那次用的是一个麻瓜男人的头发。一饮而尽后,德拉科以成年男子的形象出现,他从地上捡起分院帽扔给哈利:“我帮你拖住它,分院帽里有一把剑,把它取出来!”说着,丢了一个闪光弹出去,炸弹在空中爆炸,迸发出刺眼的光芒,海尔波猝不及防被闪得有片刻失明,在地上胡乱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无差别攻击着靠近它的每个生物,福克斯则是趁乱啄瞎了它的眼睛。
好在是救世主很快摸到了分院帽里的宝剑,德拉科握住哈利的胳膊把他扯到身前:“拿稳了,一会儿我说上你就把剑往前刺。”
“三,二,”蛇怪靠着嗅觉和魂片的指挥找准了方向,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们两人咬来,哈利甚至觉得蛇怪的毒牙都己经碰到他的额头了,“一,上!”
哈利闻言立马把手里的剑往前刺去,削铁如泥的宝剑划开柔软的上颚,刺穿了蛇怪海尔波的脑袋。
“不!海尔波!”不远处,“洛哈特”大叫着,哈利喘着粗气拔出格兰芬多宝剑丢在地上,浑身被汗湿得好像刚洗过澡。
然而那个帮他的神秘人却不想让他就这么休息,男人丢了一个冠冕到他面前:“还没完,把剑举起来,砍了这个冠冕。”
“不!”魂片企图过来阻拦,但是德拉科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这一天,哪会让他如愿,他撑起一道屏障,一面朝着跑来的洛哈特射出攻击咒语,一面低头厉声朝哈利道:“快!动手!”
哈利顾不得其他,提剑就砍。宝剑砍下的那一刻,时间好像放慢了数倍,无数的黑气从切口中争相涌出消散在空中,不远处飞奔而来的洛哈特,额头还可笑地挂着一个弹孔,他就像哈利小时候偷偷在姨妈家的电视上看到的电影一样,缓慢而又沉重地倒在了地上最终归于死寂。
“很好。”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哈利还未及反应,眼前突然泛起刺目的白光。记忆如破碎的镜面般扭曲,最后定格在蛇怪轰然倒地的画面——紧接着,所有关于那个神秘成年男人的片段,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入了意识深处。
德拉科迅速修改了救世主的记忆,接着他蹲下身,魔杖尖轻点洛哈特额头上的弹孔,焦黑的痕迹如同冰雪消融般消失。分院帽始终闭着眼睛,但是德拉科知道它定是完整的知晓一切:“嘿,起来帽子。”他用魔杖戳戳分院帽,“打个商量,你不告诉邓布利多今天的事行不行,我就不给你用一忘皆空了。”
“小伙子,放心吧。”分院帽慢吞吞地说,“帽子我,是最会保守秘密的人。”
德拉科掏出一瓶黑紫色的药水展示给分院帽:“知道这是什么吗?”
分院帽疑惑地看过来。
“魔皇水,传说中由女巫配制的一种能够溶解万物的药水,实际上呢,是由三种酸配制而成,我可以给你试试它的效果。”德拉科拔开玻璃塞,飞快地倒了一滴在分院帽的帽沿上,那一块立刻被灼烧出一个小洞。
分院帽惊恐地大喊:“停!停!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
“很好。”德拉科满意地收回玻璃瓶,“希望你能一首记住你的诺言。”他最后瞥了眼狼藉的战场,转身消失在密室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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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西弗勒斯,你来了。”邓布利多坐在桌前端详着桌面上被砍成两半的冠冕,以及那本黑色封皮的日记本,“你来看看这个,我认为这两个都是魂器。”
“什么?”斯内普佯装震惊,快步走上前去。
邓布利多指着一旁的冥想盆:“我想,你应该看看哈利的记忆。”
斯内普看着盆中散发着荧荧蓝光的记忆,一头扎了进去。待他看完出来时,就听到邓布利多说:“我一开始觉得他做了三个,毕竟三是一个稳定的数字,但是”他顿了顿,“像汤姆这样自视甚高的人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只做三个魂器吗?”
“那比三更多而且同样稳定的就是……”斯内普垂眸掩饰眼底的波澜,声音平稳得如同古井,不着痕迹地引导邓布利多想更多。
邓布利多重重地叹了口气:“恐怕是七个。”
“梅林!”斯内普适时地低咒出声,他望向那堆破碎的魂器,恍然间想起七年前窝在他怀里哭泣的柔软孩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场与黑魔王余孽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