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不在焉
“你们今天都怎么了？都问这个问题。”
沈玉颜避开了祁隽熙的目光，不知道为何，面对柳文杰能坦然说出的理由，面对祁隽熙却没法坦然。
“柳文杰也问了？你说了什么？”
“王爷，我说了什么很重要吗？反正说的都是安慰人的话，真实与否并不重要啊。”
祁隽熙却一改往日的深解人意，继续追问道：“如果安慰人的话是假话，那你为了安慰柳文杰是不是选择他？那你真实儿想法其实还是选择了本王。”
不对劲，今天的祁隽熙非常不对劲！
别看他平时温温柔柔波澜不惊的，强势起来还真不好对付。
不过，她也明白真诚是最大的必杀器，于是深吸一口气，看向祁隽熙的眼睛。
“没错，我确实对他说，就算先遇到了他也还是选择王爷。”
“当真？”祁隽熙眸光一闪。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沈玉颜继续道：“因为如果我选他的话，他根本护不住我。”
祁隽熙的笑意蓦然一顿：“原来你考虑的是这个？”
“这是我选择婚姻的初衷，否则我宁愿一个人。”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沈玉颜一抬头便看见了祁隽熙复杂的眼神，她赶紧补充道：“当然，给王爷治病是我的第一要紧事，所以我不会为了别的原因半途而废的！”
祁隽熙觉得自己今天问的问题草率了。
明知道和她儿这份连接一开始就是契约关系，为何那种二选一的问题还是问出了口呢？
他摇了摇头，把脑海中各种念头赶走，安抚道：“本王随口一问，你不用放在心上，本王只要活着一天，就护你一天。”
虽然心里怪怪的，沈玉颜还是点了点头。
这次见面之后，柳文杰的病就慢慢好起来了，虽然人变得沉默寡言，好歹也出现在了朝堂上，按部就班地继续生活，以及……等待婚期。
毕竟沈家大张旗鼓地把沈玉盈认作嫡女千金，婚事也闹得人尽皆知，如果柳文杰此刻悔婚，面临的便是千夫所指。
请柬送到了镇北王府，请沈玉颜和祁隽熙去喝一杯喜酒，也算是柳文杰给自己这段没头没尾的暗慕一个交代。
八月十三，离中秋佳节还有两天。
沈家为沈玉盈准备了价值连城的嫁妆，再加上柳家布置的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将这个新认的千金嫁进了柳府。
沈玉盈坐在花轿里，憧憬着未来少卿夫人的生活，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掀开花轿窗帘的一角，看着沿路驻足羡慕的目光，心中愈发得意，却在瞥见路边一个熟悉人影的时候，笑容僵在脸上。
祁徽……
沈玉盈心中五味杂陈，在定亲之初，祁徽就曾经通过昌平郡主的关系找过她，可是她已经决定舍弃过去的一切，于是闭门不见。
没想到祁徽还是来了，而且神色失落。
沈玉盈握紧了手，尽管心里对祁徽余情未了，但是毅然决然不再回头了。
花轿还在路上，沈玉颜和祁隽熙已经到了柳府。
柳文杰心不在焉地在门口迎客，明明是个俊朗书生，穿上喜服却不见任何喜气，见到他们来了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王爷，王妃，多谢你们肯来，在下感激不尽。”
“你既然邀请了本王，本王自当前来。”祁隽熙神色淡淡，“恭贺的话想必你也不爱听，将来若遇到心仪之人，再好好把握吧。”
沈玉颜什么话都没说，给柳文杰送上一副字画。
“之前听说你喜欢，是我和王爷花了心思淘来的，聊表心意。”
谁也没说贺词，这场婚事的本质，大家心知肚明。
柳文杰苦笑一声，手掌轻轻沈玉颜送的礼物，刚要说点什么，就被清脆女声打断了。
“表哥！”
昌平郡主从轿子里跳下来，飞奔到祁隽熙身边，特意挤开了沈玉颜。
“表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祁隽熙皱了皱眉，拉住沈玉颜的手带回身边，斥责昌平道：“毛手毛脚，没见有人在吗？”
昌平见祁隽熙护着沈玉颜，不悦道：“我们都多久没见了，表哥，你都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没人理会她，就连柳文杰也只是看着字画发呆。
祁隽熙更是无视了她的撒娇，反而轻声对沈玉颜道：“我们先进去跟柳大人打个招呼，如果不想喝酒，就先回去。”
沈玉颜点头，刚要抬脚进去，花轿已经抬到了门口。
“新娘到！落轿——！”
众人纷纷顿足，看着花轿落在面前。
媒婆喜气洋洋地走上来，对柳文杰道：“新郎官，新娘来了，快去踢轿！”
柳文杰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望了望眼前的轿子，又转头看了看沈玉颜，最终还是沉默地走上前去，轻轻踢了一下轿门。
“哎呀新娘子，新郎踢轿了，你快下来吧！夫妻从此同去同归，恩爱到白头！”
媒婆嘴里说着吉祥话，却不见新郎脸上有任何喜色，沈玉盈被媒婆牵着走出花轿，手里捏着大红绸子，却始终不见柳文杰接过。
“夫君？”沈玉盈轻唤。
柳文杰还是一动不动。
沈玉盈有点心慌，在靖安王府门口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今天她好不容易名正言顺地从正门嫁人，难道又要出意外？
“柳文杰，你怎么回事！”昌平的拔高了声调，“还不快牵住你的正牌夫人？莫非有人在这里，你又见异思迁了？”
有人在这里？谁？
沈玉盈心下一惊，就听到昌平继续道：“姐姐妹妹孰轻孰重，你分得清吗？柳少卿！”
这下她听懂了，原来沈玉颜也在这里。
她紧紧地攥住了红绸，牙齿都要咬碎了，为什么每次她的好事都有沈玉颜在场？难道沈玉颜是上天派下来折磨她的吗？
柳文杰……会不会为了沈玉颜再次放弃她？
“昌平，多嘴。”
祁隽熙目光冷冷，斥责道。
昌平委屈巴巴：“表哥，我也是为了柳少卿好啊，也不知道有些人今日来参加婚礼到底什么目的，惹得新郎心不在焉的，难道她做得我说不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