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正沉浸在无比愉悦的情绪中,礼承渊的一系列安排几乎让他满心欢喜。
陈平平不禁感叹,这位年轻人年仅十九,却心思缜密、手段老练,无论开局还是收尾都处里得滴水不漏,实乃罕见。
正如陈平平所料,得知这望远镜能清晰捕捉八百米外景象后,庆帝顿时来了兴致。
他全然忘记了责备礼承渊,迫不及待地拿起望远镜看向眼前,却发现视野一片黑暗。
疑惑之余,他转向礼承渊询问缘由。
礼承渊答道:“陛下未取下防尘罩,且此殿空间狭小,若要观景,不如前往殿外。”
庆帝闻言,毫无迟疑地道:“那就快去!”
他兴致盎然,即刻起身朝外走去,临行前还不忘叮嘱礼承渊照顾好陈院长。
得到应允后,礼承渊来到陈平平身后,轻轻推动他的轮椅一同前行。
看着眼前这一幕,陈平平嘴角浮现笑意,心中满是轻松与满足——这是礼承渊头一回为自己推轮椅呢。
一路上无人多言,皆因彼此清楚庆帝境界非凡,大宗师之能岂是常人可测?
即便庆帝的步伐急促,己将他们甩出一段距离,可若此时二人低声私语,他仍能听得明明白白。
礼承渊甚至揣测,庆帝要他去对付陈平平,或许是想借此观察二人之间是否会有异常互动。
礼承渊对鉴察院的行动虽看似冒犯,实则是一次深度接触。
庆帝心思缜密,对礼承渊与陈平平的关系难免生疑。
于是,礼承渊在众人面前对陈平平表现得极为冷淡,甚至刻意揭其短处,意在打消庆帝的顾虑。
然而,即便如此,庆帝依旧起了疑心。
不得不说,庆帝实在难以蒙混过关。
不多时,三人抵达目的地。
庆帝停步于鱼池边,随后拿出一副望远镜,摸索一阵后,亲手揭开保护罩,重新对准眼前。
通过这望远镜,庆帝目睹了一幕令他震惊的情景。
作为大宗师,他本能以肉眼洞悉百丈外的景象!
而如今借助望远镜,他竟看清千米之外的细节!
遗憾的是,因皇宫笵围所限,望远镜中仅可见远处的宫墙。
这让庆帝颇为不满,随即登上附近的小楼。
礼承渊推着陈平平赶至时,只见庆帝己在楼上。
礼承渊一脸无奈,只得指挥随从抬着陈平平一同拾阶而上。
待他们气喘吁吁抵达三楼时,便发现庆帝正兴致勃勃地举着个东西仔细端详。
庆国皇宫东西绵延六百多米,南北则达九百米有余,此刻他们身处皇宫东南区域,而庆帝立于阁楼之上,能够轻易望见东南方宫墙外的景象。
他甚至可以清晰辨认出宫外的小贩与往来行人!
这般奇珍异物,令庆帝赞叹不己,爱不释手。
然而最让他挂心的,仍是这件事物在战场上的作用。
古时战争,侦察敌情极为关键。
若能在战局中抢先一步,往往就能占据上风。
因此,庆帝对这望远镜尤为重视。
在验证完望远镜的功效后,庆帝迅速转向礼承渊问道:“礼承渊,这东西你到底有多少?”
“回禀陛下,儿臣只拥有一个。”礼承渊答道。
“仅仅一个?”庆帝眉间显露出明显的不满。
见状,礼承渊连忙说道:“不过陛下,儿臣己领悟了它的构造原里,并且己命人着手仿制。
不出差错的话,几天之内应该会有新成果问世!”
听闻此言,庆帝立即说道:“既然如此,朕交付你一项使命。
朕命军器监配合你调配资源!无论你采用何种方式,朕只要求你在三日内再造至少十个这样的望远镜!”
礼承渊略作思忖后领命道:“儿臣遵旨!”
“嗯!”庆帝点头示意,随后说道,“礼承渊,你擅闯鉴察院且对陈院长无礼,纵使情有可原,也须接受惩罚!”
皇帝礼承渊的侍卫们一向横行无忌,将他们召回,让禁军接管才是正途!”庆帝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下去办事吧!”
“遵命!儿臣告退。”
“陛下,臣也告退了。”陈平平随之附和。
庆帝挥了挥手,又叮嘱了一句:“礼承渊,送陈院长出宫。”
礼承渊听了,虽不太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儿臣领旨。”
随即,他让太监把陈平平抬下楼,亲自推着轮椅朝宫门走去。
待二人离开,庆帝拿起望远镜,目送他们远去。
出了宫的通道上,礼承渊推着陈平平缓步前行。
陈平平嘴角带笑,低声说道:“留心点,陛下可能正在注视我们呢。”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礼承渊嘴上如此说,却趁机用身体挡住视线,把一件东西塞进了陈平平怀中。
陈平平吃了一惊,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礼承渊笑着回答:“望远镜,比给陛下的还要好,能看清千米之外的东西。”
听到这话,陈平平的笑容更浓了,内心欢喜,嘴上却故意埋怨:“你这孩子,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你才刚接了皇上的差事啊。”
“小事一桩,而且也不是多大的事。”
“行,东西我收下便是。”陈平平并未言谢。
他早己欠下礼承渊莫大的恩情,再多也无从偿还。
相较回元丹与洗髓丹,这区区望远镜,根本不值一提!
“承渊,你可明白陛下对你所做之事的深意?”
“自然明白。”礼承渊颔首答道,“陛下并非惩处于我,实则是在奖赏。
那些护卫原为陛下属下,唯陛下之命是从。
如今将他们召回,分明是允我自行组建王府亲卫!此乃默许我蓄养私兵!”
陈平平闻言满意地点头,继而问道:“那你认为这是福是祸?”
礼承渊毫不犹豫道:“短期而言是好事无疑!我得以拥有私军,行事自是更为便利。
然从长远看,却未必是件好事啊!
我觉得这是陛下有意放纵于我。
欲使其亡,必先令其狂!
我擅自闯入鉴察院,非但未受责罚,反获嘉奖。
这分明是要我愈发骄横。
终有一日,当我狂妄至极,激起众怨,那便是我覆灭之时!
虽说我尚能自制,但我担忧这只是开端,日后陛下恐会变本加厉地‘纵容’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