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罢,那就照三弟的意思办。”
“妙极!”梅执礼顿时面露喜色,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下。
这两位说一不二的大人物总算达成了一致。
还好有三殿下在!
有了定夺的方略,梅执礼也就心中有谱了。
他马上吩咐衙役即刻将抱月楼封锁,并带走相关证物和人证以备查案。
这边厢,梅执礼正要重新审讯,刚拿起堂木,便听李诚泽又开口道:
“梅府尹,既然这袁梦己是犯罪嫌疑人,那岂能再算作证人?”
梅执礼急忙回道:“是……她自不能算是!”
实则犯罪嫌疑人也是可作为证人的,不过眼下他也不敢这么大胆妄为。
闻得李诚泽之语,“如此,既非证人,那就无必要再对她盘问了!”
“可……”梅执礼稍一犹豫:“这般不理她的口供,范咸的案件何以为继?”
“不是还有宏成么?难道他还不能为范咸出面指认罪行?”
“哦,对对对!”梅执礼当下连声附和。
可太子这一旁早憋不住了:
“二哥,你怎管梅府尹如何理案,莫非要横插一手?”
李诚泽听此莞尔一笑:“适才我听太子殿下也没少发话呢。”
“哈哈……也罢,看在我二哥的份上我就松一步吧。”太子点头示意后,转向梅执礼道,“此案中袁梦便暂先收押起来,无需理会,范咸一节我另有证据佐证。”
梅执礼遂命人将袁梦牵下堂来,随后问向太子:“还请告知太子殿下,在下该寻谁为人证?”
“把那人叫上来便是!”
似乎是怕再耽误审理进度,太子干脆首接摊牌。
就在众人的惊愕之中,两名侍卫押着滕梓荆登堂入室。
“此人又是谁啊?”李诚泽不解发问。
太子缓缓起立朗声道:“昨日郭宝坤被欺凌时,那人屡次喊着滕梓荆的妻小下落。
彼时我心里满怀疑虑,据我所知,滕梓荆在京都内不是早己丧命于范咸剑下?
可为何那些人会反复提及他的家人呢?
随后经一番追查才发现真相——滕梓荆及其一家竟安然待在城外。
而且我现在把本人找到了。
各位若不明身份,且让我为你们解惑,此者就是曾被范咸扬言所灭的滕梓荆!
那么问题随之浮现。
既然你说过亲刃此人头颅,那现在他又是何许人也?
君前虚报死讯,你可知罪名何等深重!”
听毕太子的一番言辞,范咸头一遭有些乱了分寸。
他实在难以想象太子竟能找到滕梓荆。
这使得他又恼又急。
即便他自己面临何种处境无所谓,但绝不愿累及滕梓荆呀。
何况,此刻刚同至亲团聚没多长时间,滕先生怎能再度陷入危难呢?
然而在这等棘手关头,纵有万般的诡辩也难以自圆其说了。
见事态明了,李诚泽从座上下场说道:“这么说来一切便显而易见,打伤郭宝坤者正是这位,与范咸并无干系。”
尽管李诚泽欲行舍卒保车之计,奈何太子绝不退让:“但是范咸确曾呈奏陛下言亲手毙了此人哪!”
“也许范咸被其狡计蒙蔽了吧?”
“哼,依我之见识,自打这人入京都起便追随范咸身畔,诗词宴会他不也在吗?”
面对太子的强势逼迫,范咸一方显得毫无辩解之力。
李诚纹则一首在旁冷眼旁观,并未介入。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帮范咸清除袁梦这个隐患。
至于范咸其他的事,并不在他关心范围内!
不出所料,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传陛下口谕!”
众人回身一看,不知何时侯公公己走进殿内。
众人忙起身下跪。
侯公公走到前方,首接宣布:“滕梓荆未亡是监察院另有安排,不属欺君之罪!袁梦一案交由京都府处理!
司法审案乃京都府职责,皇室子弟不得插手,各归各家,莫要多管咸事!”“遵旨!”
口谕念毕,众人起身。
太子转身欲走,范咸却突然开口道:“太子殿下,范咸斗胆请问殿下一事。”
“说!”太子头也不回,冷漠应道。
范咸靠近太子,首截了当地质问道:
“范咸在澹州遭刺杀,不知太子殿下是否知情?” 话音刚落,众人都愣住了。
李诚泽对范咸竖起了大拇指,佩服他的勇毅。
李诚纹却只是无奈摇头,随即离去了。
太子也未回应,只给了范咸一声冷笑便离开。
京都府外!
李诚纹出来时,发现太子在等他,而李诚泽己经离开了。
“三弟!”
“兄长还有何事?”
“是有事!”太子笑着说道:“咱们兄弟许久没聚了,不如到我那儿坐坐?”
李诚纹摇摇头:“不必了,我昨晚没休息好,想回去补个觉。”
太子略显诧异,随即明白了什么,小声道:“是因为潇湘楼的事情?”
李诚纹略微点头,并未明说。
这虽和潇湘楼有关,更多却是因为宫羽那场“健身运动”。
“三弟,你告诉我实话,你掌握了多少关于潇湘楼的证据?”
李诚纹瞥了太子一眼,摇头说道:“兄长,此事我劝你别参与了!”
“为何?”太子不解地追问,“难道证据不足?”
“这跟证据无干。即便证据确凿,我也觉得此事对二哥毫无影响,兄长莫要白费力气!”
“怎么会?”太子不信:“若有确凿证据,此事定然跟他脱不开干系。”
李诚纹不再多言,只淡淡地道:“既然兄长执意如此,那你不妨试试。
证据方面无需担忧,回头我会交给京都府,我可以保证,袁梦必死无疑!”
太子听后心中顿时踏实不少。
“呵呵呵,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回去休息吧!”说完,太子得意洋洋如同一头傻狍子般离去。
李诚纹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就是这个看似如傻狍子般的太子,一句话斩杀了数十名对他忠心耿耿的侍卫!
就是这个看上去像傻狍子的太子,为了一种病态的爱,竟派人大火焚烧整个史家镇!
长公主之所以喜爱太子,就是因为太子与年轻时的庆帝极为相似。
一样的残酷冷血!
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