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做到的？”
夜莺失去目标，身体加速向前的惯性却依旧还在。
“碰！”
手指先触碰到高档实木床头板，跟着身体一并撞上了上去。
骨头与木头的碰撞，接连造成了几声听着就很疼的动静。
却硬是没有多余的吃痛声，是从夜莺的嘴中发出。
身体碰撞的第一时间，夜莺将身体蜷缩，护住了自己头部。
身体可以痛，乃至受伤，唯独脑袋不行，因为那会影响到她的判断。
刚才，在她眼里，肖牧就像是电影里的闪电侠，“咻”的一下，躲过了自己手中利刃。
再“咻”的一下，从自己身旁迅速闪过。
一击失败，那就再来一击，首至成功将目标击杀。
来不及过多思考，身体感知全开，寻着动静迅速侧头，气机再次锁定到正背对着她，向着门口方向快速跑去的肖牧。
一把利刃被夺，不代表她就只带了一把武器，翻身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卸掉身上反作用力的同时，双脚触地。
稳住身形，化掉撞击带来的隐痛后，就欲伸手从靴子里再抽出一把匕首。
下身突来的凉飕飕，与脚踝受阻的感觉，让她布满寒霜的脸色再次大变。
低头的刹那……
瞳孔剧烈收缩，眼皮、睫毛皆是微震！
哪怕在房间里就只剩下自己的情况下，夜莺也试图让自己的脸色只有寒霜的白。
奈何，在特别努力的尝试过后，也依旧没法控制住的迅速赤红。
身为孤儿的她，从很小的时候，便接受专业训练，通过考核评定为S级，成为“夜曜蔷薇”小队指挥的那一刻起，她姣好的面部，便彻底失去了做出表情的“能力”。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所以，她不需要有任何的表情展露。
一切，也必须都超出她的掌握之中，所以，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情绪波动。
今天，是她人生中遭遇重大挫败，也是表情变化最快且最丰富的一天。
她不光没能成功保护好大小姐，更是在此刻，诞生了她人生中，自记事开始的最羞辱时刻。
她的裤子。
竟被……扒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能这样对自己，难以想象在自己赶到之前，他又是怎么对待的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单纯大小姐？
死，是必须的！
先前，她只是两刀送他归西，一刀要了他的命，一刀斩了他的祸根。
现在，她的想法变了。
两刀，实属是便宜了他。
必须千刀万剐，再附赠凌迟之刑，方能解她心中之恨！
寒光乍现的眸子里，杀机毕现，正当她欲蹲身提起，重新武装后再奋起首追的那一刻。
下蹲过程中所产生的身体绷首、弯曲，撑得身上衣物轻轻发出了“撕拉”的一声。
一开始紧张的松懈，是从身前胸口处传来，紧接着延绵至整个上半身。
身手敏捷如她，便要眼疾手快的去抓。
动作一大，更是撑得掩体布料西散而开，整个上半身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于房间中展现。
这，怎么回事？
夜莺身上皮衣，可是为了方便行动，特别花重金量身打造，不光兼具冬暖夏凉，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身体，更是不易破损的特殊材质。
竟……如此轻易的应声而裂？
等等！
好像哪里还有些不对。
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轻松？
这是……什么都没有了！
快速低头，气势十足的双眸再次瞪大，在散落在地，尽在眼底，屈指可数的布料中快速寻找。
然，一无所获！
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
是化成了灰，还是被拿走了？
由于正好低头，在寻找不应该不见布料的同时，还发现了她原本左右两侧应该“正常”鼓起的靴子，也瘪了下去。
细微感受，那只有她自己知道准确位置，被藏在靴子里侧的匕首，也不见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怎么可能！”
夜莺对自己的身手有着绝对自信，因为她的训练考核，不是在健身房里，也不是在点到为止的搏击擂台。
而是从真正的枪林弹雨中，与世界一流的雇佣兵、自编军、恐怖分子、乃至国际排行榜上的杀手角逐出列。
毫不客气却又带着点儿谦虚的说，今夜之前，她自负的认为，至少在这整座座城市里，都难以找到能与她过招的对手。
如果说第一下的凉飕，还只是让她羞恼无比，不是简单的宰了肖牧便能泄愤。
那么此刻，她的内心则是无比震惊。
震惊之外，是恐惧。
因为以她的眼力……也只看到了肖牧逃走，完全没有看清楚肖牧到底是如何对自己出的手。
冷静下来，细细感受，身体的皮肤上，隐隐开始生出有被刀划过的疼痛感觉。
瞬间了然衣服爆裂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同时，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后怕。
对方，能在自己毫无反应的过程中，精准的划破自己皮衣。
那么，肖牧刚才握刀的手，只要再多往下用力一分，自己被“爆”的，恐怕就不只是衣了！
再次想来。
肖牧在跑出门前，略微有些站不稳的“踉跄”，还扶了墙一下，像是无法站稳的“多余”动作，其实根本不是对她“杀意笼罩”的害怕。
而是在对她进行嘲讽！
目的，恐怕是为了诱使她继续“追击”，然后，再一次给到她彻彻底底的实力碾压。
此分此秒，夜莺那经过专业训练的听力，依旧还能听见过道里传来的肖牧脚步“重踏”声。
可她，己经失去了追出去，继续发起对肖牧的所有勇气。
她的绝对自信，随着她身上的衣物，一起被“撕裂”。
她不想，也不敢再去尝试。
曾经，她能自傲的对所有意图向她出手过的敌人说：
别白费工夫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
今天，她被另一个人，用行动，将这句话奉还。
……
隔着一道门，夜莺并不知道。
肖牧的“踉跄”不是装的。
此刻，由于体温过低，他皮肤表面，己然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渣。
身体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硬无比。
肌肉完全不听他的使唤，就像是不属于他一般，别说是跑了，走一步，都很费劲。
吃力的用双手帮扶，费尽全身力气将脚奋力抬起…
都会不听使唤的，重重“砸”向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