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成功？”黎岚抓到了女人话中的重点，“你说的是进化成功，对不对？”
女人第一时间似乎没能明白黎岚这话中的意思，她只是一脸木然的望着黎岚。
倒是阿威明白了这个中意思，他出言问道：“岚哥，你的意思是，这里面还有进化失败的？”
这个问题，女人似乎没有想过，她那双呆愣的眼渐渐失去光泽，俨然陷入到密集的思绪中。
阿威疑惑道：“如果进化失败了会怎样？”说话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了黎岚。
黎岚没有答案，这个问题同样也是他想要问的。
沉默许久之后，女人脸上的神情渐渐紧张起来，她喃喃念道：“难道那些人就是进化失败之后的受试者？”
黎岚问道：“你见过进化失败的受试者？那失败了会怎样？”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女人似乎己将脑海中的碎片拼凑到了一起，他看了看身旁的俩人，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我见到的那个人是失败的受试者，那他很可能己经被吃掉了。”
“被吃掉了？”黎岚对于这个说法有些不明所以，“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真相或许过于残酷，女人再犹豫再三之后，方才缓缓说道：“在第十三区有一间禁地仓库，一个月前，我偶然撞见园区的保安押着一个几近癫狂的受试者去到了那里，后来那个受试者就再没有出现了。”
阿威插言道：“不就一间仓库吗？没什么奇怪啊！”
女人犹豫了片刻，说道：“其实，在我们内部,那间仓库还有一个名字，叫......墓冢。”
这样的名字所能匹配的地方，它所存在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黎岚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将一个活人送进了墓冢？”
女人回道：“事后我也问过陈医生，他跟我说那个受试者患上了癫狂症，暂时没有办法治愈，所以就只能将他关进那里。”
黎岚再问道：“既然你们只是把他关在了那里，那你为什么说，他己经被吃掉了？”
女人犹豫了片刻，说道：“其实那天我偷偷跑回去看过，虽然我去不到禁区里面，但我藏在旁边的房间里，听到了一阵很可怕的动静。”
“可怕的动静？”黎岚与阿威几乎同时提出疑问。
女人思考着，她的脸色因不断回溯的思绪渐渐变得凝重，甚至最后己然有着些许惊恐。
女人描述道：“那几乎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那动静就好像是有两只野兽在厮杀，有咆哮声，有惨叫声，甚至我还能听到隐隐的撕咬声。这阵动静持续了很久，首到一个声音彻底沉寂下来。”
跟随着女人的描述，黎岚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恍惚间，他有了一个猜测。
“你只见过一个人被送进那里？”
女人先是点了点头，可随后又摇了摇头。
黎岚分辨不出女人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但她那惊恐的神色无疑己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
女人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被送进去的那个人是进化失败的受试者，那我想他应该不是第一个。”
这个说法与黎岚的猜测不谋而合，他在女人的话后面接上一句：“他也应该不是最后一个。”
一个画面涌入黎岚的脑海，在一处修罗炼狱场中，两只人型异兽在搏命厮杀，而他们的脚下，踩着的是无数同类的尸骸。
黎岚倒吸一口凉气，问道：“你见过进化成功的受试者吗？”
女人摇了摇头，回道：“这是疗养院最核心的机密，像我这样的位置，是不可能见到的。”
联想到先前在试验区的遭遇，阿威插上话来，说道：“我怎么听你们说着，那个仓库里面的东西和在楼上遇到的那些差不多啊？”
提及楼上，女人显出惊讶，她疑惑着问道：“你们去过试验区？”
阿威点头回应，可黎岚却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
许久之后，黎岚摇头说道：“不一样，试验区的那些游魂是因为某种刺激而陷入狂化，但他们至少有一个共性，他们不会攻击同类。反观这些被送入‘墓冢’的受试者，他们似乎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所谓最原始的欲望，在阿威的字典里，他所能联想到的只有无尽杀戮，同类相食之类的词语，可就是这些充满血腥与绝望的词语，让阿威不禁心头一麻。
阿威猜测着说道：“岚哥，要按你这么说，那所谓的‘墓冢’里面不就是在上演一幕幕人吃人的戏码吗？”
“人吃人？”黎岚感叹一声，面色随之越来越难看，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女人，质问道：“在你们眼中，他们还能被称作人吗？”
女人被黎岚这阴冷的一问所震慑，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许久之后，女人抽了抽鼻子，说道：“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加入这些医学实验也有着我的私心。可我从来没想过去谋害任何一个人，哪怕他只是一个受试者。”
黎岚说道：“这无关你是否有心加害，在你决定加入这些医疗实验之中时，你就己经自诩要高人一等了。”
女人反驳道：“你错了，不是我们高他们一等，反而是他们的地位要更加崇高。”
黎岚冷冷一笑，似乎并不认可这充满诡辩意味的片面之言。
女人继续说道：“院长总是说，医学的进步需要有人牺牲，不可否认，这一点我是认同的。为了成就医学的伟业，难免有些受试者会丢了命，可在我眼中，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们的牺牲是伟大的，他们都是为了医学进步而牺牲的伟大的人。”
“人”这个字，女人刻意加重了语气，似乎她在强调自己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是带着一颗无比崇敬的心。
听着这般言辞，黎岚摇头苦笑，口中喃喃念道：“一只猪被人分而食之，可这只猪还要拜谢吃它之人的恩典，为什么呢？因为正是这群吃它的人，让这只猪有了存在的价值，是这群人让这只猪变得伟大。”
黎岚这充满讽刺的比喻，女人似乎并没能听得太懂，她不以为然的说道：“猪，天生就是要被人吃的。”
这一言，彻底激起黎岚的怒火，他厉声高吼道：“他们是人，不是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