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那高高悬挂在神龛上方的祖宗牌位。当我的手指触碰到牌位的瞬间,一阵积了二十年的香灰如瀑布般簌簌地落了下来,首往我的衣领里钻。
与此同时,林美凤那对翡翠耳坠在供烛的火光映照下,摇晃着发出微弱的光芒,宛如两点鬼火。她那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正紧紧地扣住装族谱的铁盒边缘,仿佛那是她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突然,她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猛地发力,铁盒的锋利边角狠狠地划过我的虎口,瞬间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我吃痛之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猛地撞向了神龛。
就在这一刹那,我藏在袖口的磁吸装置像是被触发了一般,瞬间启动。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原本悬在梁上的鎏金香炉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应声坠落。
青铜器皿砸在青砖地面上,迸发出点点火星,恰好照亮了房梁上某处新鲜的锯痕。那锯痕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就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木料断裂的脆响如同一道惊雷,撕裂了空气。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重达百斤的柏木房梁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擦着我的耳际轰然砸下。
飞溅的木刺如同暗器一般,在我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道细密的血线。我甚至能感觉到那木刺刺破皮肤的刺痛。
尘埃落定的瞬间,断裂面露出的暗格让我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在那暗格之中,一卷褪色的宣纸卷轴被铜丝紧紧地捆扎着,而封口处的火漆印,竟然正是父亲私章上的貔貅纹!
"这是..."我扑向暗格的刹那,林美凤的高跟鞋狠狠踩住我手腕。她发间的金步摇突然脱落,尖端挑破宣纸外层,泛黄的内页上,"滴血验亲"西个魏碑体大字正在渗出血珠——那是二十年前父亲与林子豪的血液样本,在宣纸上晕染出永不交融的轨迹。
当应急灯的白光刺破尘埃,法医老徐的镊子夹起半页残卷。显微镜下,宣纸纤维里嵌着的玻璃碎屑折射出彩虹光斑——这正是母亲梳妆台被砸那晚失踪的香水瓶材质。文书末尾的父亲批注墨迹仿佛还未干透一般,清晰地呈现在眼前:“甲戌年六月初七,血不相融,然家丑不可外扬。”
就在这时,“小心!”顾明哲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猛地将我扑倒在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第二根房梁轰然坠地,扬起一片尘土。
我惊愕地抬起头,只见原本隐藏在榫卯结构里的微型摄像机,随着房梁的坠落而滚落出来。顾明哲迅速起身,捡起摄像机,按下回放键。
画面中,二十年前的一个深夜,父亲正站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将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入一个茶碗中。而在不远处的摇篮里,襁褓中的林子豪睡得正香,他那的小手指尖,还残留着采血针的淤青。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父亲要这样做?
顾明哲似乎也被这惊人的发现震惊到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看来,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决定继续寻找线索。我在房间里西处搜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我小心翼翼地撬开暗格的夹层,一股腐臭的霉味扑面而来。在这股味道中,还夹杂着硬盘运转时发出的轻微嗡鸣声。
我在暗格里找到了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盘老式的索尼 DV 带。我将 DV 带放入摄像机中,按下播放键。
画面中,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美凤买通了护士,换了血样……”
随着父亲的忏悔,画面中的背景里,那座红木座钟突然开始报时,“铛铛铛”的钟声在寂静的祠堂里回荡。而与此同时,我注意到画面中林美凤的胸脯正在剧烈地起伏着,她的呼吸似乎也变得急促起来。
钟摆的摆动频率,与林美凤此刻的胸脯起伏完全同步,就像是一种诡异的巧合。
"假的!全是AI合成!"她撕扯电源线的手突然僵住——我提前植入的电磁脉冲器己烧毁所有电子设备。当纸质档案被紧急转移时,她腕间垂落的金镯突然裂开,微型胶卷在紫外线下显映出更可怕的真相:当年被调换的不仅是血样,还有产房的监控录像。
当司法鉴定组的防弹车驶入院落时,我正用母亲的银簪挑开最后一层宣纸。夹在《滴血验亲书》中的头发样本在基因测序仪上跳动,大屏幕的DNA图谱正与祠堂外的百年古树年轮重叠——那些刻着先祖姓名的年轮间隙,赫然藏着二十份伪造的出生证明。
林美凤突然撞向香案,飞溅的烛油引燃族谱。我撕开孝服扑灭火苗,烧焦的页脚处显露出防伪水印:每代族长的指纹都嵌在"王"字纹样里,唯有林子豪那页的指纹区,印着张淮安走私船上的鲨鱼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