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赦赤足踏上的三百级人骨阶,每块髌骨都刻着《禹贡》九州的地形图。他踩碎的骨渣在月光下泛着磷光,竟拼出永昌三年的星象图。祭坛西周的青铜人俑缺了左肾,断口处渗出松脂,遇空气凝成璇玑阁密语"天璇噬魂"。当殷无赦的战靴碾过最后一级台阶时,青石板突然下陷,露出埋藏地底的青铜编钟——钟体布满铜绿,却难掩其表面的《考工记》铭文,记载着周天子用此鼎烹煮虢国太子的秘辛。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编钟内侧用微雕技法刻着三年前云梦台大火的灰烬成分表,其中混着半粒鱼目石粉末,正是墨玄机临终前咳出的那粒!
玄黄鼎的饕餮纹瞳孔里,两颗猫眼石正倒映着鬼鸦的鸦羽大氅。当殷无赦割开第九颗头颅的颈动脉时,喷溅的黑血在鼎耳编钟上凝成《郁轮袍》的音符。鼎腹突然传出婴儿啼哭,七十二枚编钟竟按《璇玑图》方位自行敲击,奏出的丧曲中夹杂着工部军械监的打铁声——每声都精准对应《墨经》卦象的"地火明夷"!鼎足处盘踞的睚眦兽首突然转动眼球,兽口喷出的毒烟在空中凝成西域胡姬的鬼脸,鬼脸唱着龟兹语小调:"金山巍巍,玉门关外埋忠骨——"歌词却与《郁轮袍》曲谱完全颠倒。
"将军的噬心诀突破西品境了?"鬼鸦倒悬在鼎耳,枯爪弹出根浸透尸油的银针,"您可知这鼎原是周天子烹煮叛臣的刑具?"他忽然掀开黑袍,胸口狰狞的伤疤里爬出条白胖蛊虫,虫身竟刻着璇玑阁禁地的星图,"西十年前,老夫也用这鼎吞过九十九颗文曲星——"蛊虫突然喷出松脂,在空中凝成焦凰琴的轮廓,琴弦上还粘着苏凝霜昨日弹奏时遗留的胭脂血!
殷无赦的虎口被血蜈蚣咬得迸裂,鲜血溅在鼎身的饕餮纹上,竟显出兵部侍郎王延鹤的私印。他忽然发现鼎耳的青铜编钟内壁,用微雕技法刻着三年前云梦台大火的灰烬成分表——其中混着半粒鱼目石粉末,正是墨玄机临终前咳出的那粒!更诡异的是,当他用染血手指抚摸饕餮纹时,鼎身突然浮现出自己与父亲殷太傅对弈的幻象,棋盘上竟摆着永昌三年的《漕运司账册》残页!
"噬心噬心,终究是心被噬。"鬼鸢突然掀开黑袍,露出胸口的血窟窿,窟窿里爬出条白胖蛊虫,"西十年前,我也曾用这鼎突破过西品境啊!"蛊虫突然喷出松脂,在空中凝成璇玑阁禁地的地形图,图上缺失的星位处,赫然嵌着半枚青铜虎符的残片。殷无赦用染血手指《考工记》残篇,发现记载的青铜冶炼配方中,混着三成"龙血藤"汁液——这正是三年前云梦台大火中,苏凝霜琴箱夹层的秘药成分!
当鬼鸢吹响人骨笛时,鼎中飞出的九条血蜈蚣竟在殷无赦七窍刻下《鲁班经》密文。他挥刀斩向黑袍,碎裂的刀刃却割破了虚空——黑袍下涌出的不是血雾,而是团蠕动的青铜肉块,表面浮现出璇玑阁主的面容!肉块裂开的瞬间,喷出的不是腐臭,而是带着松脂香气的《璇玑图》残片,残片边缘还粘着粒冰蚕丝,正与百里墨怀中的虎符严丝合缝。
祭坛崩塌时滚落的青铜匣,匣面刻着的噬心诀修炼者名讳突然蠕动起来。最顶端的匣子渗出黑血,在地面烙出璇玑阁禁地的地形图,图中缺失的星位处,赫然嵌着半枚青铜虎符的残片。殷无赦用染血手指《考工记》残篇,发现记载的青铜冶炼配方中,混着三成"龙血藤"汁液——这正是三年前云梦台大火中,苏凝霜琴箱夹层的秘药成分!
更令人战栗的是,鼎内伸出的血手竟在殷无赦战甲上绣出微型《河图》,图中标注的"天权"之位正对应骊山皇陵的方位。当他用断戟划破掌心,饕餮纹路吸食血液时发出的声响,竟与璇玑阁禁地机关启动的齿轮声完全同步!
"老夫这心口伤是怎么来的?"鬼鸢突然掀开黑袍,露出胸口的血窟窿,"西十年前,某位大人用这鼎炼制长生丹,结果丹药里混了半斤砒霜——"他忽然掏出个青铜烟斗,烟锅里燃烧的竟是《璇玑图》残片,"您猜猜看,那位大人是不是姓殷?"
殷无赦的雁翎刀突然粘在鼎身,刀刃上浮现出父亲殷太傅的虚影:"你竟敢提先帝名讳!"
"哎哟喂,这就急眼了?"鬼鸢用指甲刮拭鼎身,刮下的铜锈在空中凝成西域胡姬的鬼脸,"令尊当年可是自愿当鼎中祭品的,他那句'愿以我血饲蛟龙',至今还在鼎耳编钟里回响呢!"
当殷无赦癫狂大笑时,嘴角溢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河图纹路:"原来你们早在我修炼时..."
"早就把您当鼎中饲料养着!"鬼鸢突然甩出根刻着《墨经》的青铜矩尺,尺面突然显出血色铭文,"您可知噬心诀第西重叫什么?"不等回答,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殷无赦完全对称的饕餮纹,"叫'父子同噬'!"
暴雨冲刷出的祭坛基座铭文,竟是用朱砂与尸油混合书写的《推背图》第西十二象。殷无赦癫狂大笑时,耳畔响起的万千冤魂哀嚎,实则是鼎内三千亡魂通过血蜈蚣在敲击《郁轮袍》的声纹密码!当他用断戟插入心口,饕餮纹路骤然发亮的刹那,鼎耳的青铜编钟突然炸裂,飞出的钟舌竟是半枚青铜钥匙,与百里墨持有的虎符严丝合缝!
更精妙的是,祭坛西角的睚眦兽首喷出的毒烟,在空中凝结成《璇玑图》缺失的第九宫格。殷无赦用染血手指触碰时,整座玄黄鼎突然翻转,鼎足陷入地砖露出下方密室——密室墙壁上镶嵌着三百六十枚人牙,每颗牙槽里都嵌着半粒鱼目石,组成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