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一见倒地的鹿,顿时双眼放光,“哟呵,云舟哥,你这手气也忒好了吧?下回打猎你要不去,我都没信心上山了。”
二狗蹲下摸了摸鹿腿:“这肉紧致,还带着奶味,说明这鹿子正当年,不光肉好,皮也能做褥子。”
“少废话。”纪云舟头也没回,弯腰将鹿腿绑上自己带的担架架子,“雪大了,得赶紧撤。”
他话音刚落,一道低沉悠远的狼嚎忽然从黑林沟深处传来。
“嗷——呜——”
那声音仿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似的,在林子里回荡,把西人都听得头皮一紧。
“……妈了个巴子,真让你说中了。”赵铁柱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骂道,“熊没碰上,倒叫狼闻了腥。”
二狗刷地站起来,猛地握紧了猎枪:“这地儿离狼窝不远,林子又厚,一准儿是它们嗅到血味了。”
“听声音,起码三五只,不,可能更多。”纪云舟沉声道,眸色沉静如冰,“黑林沟这群畜牲向来是恶狼领头,带的是散养狼崽,野性十足。今晚雪密月暗,不好躲。”
“咋办?”赵大宝脸都白了,紧紧攥着手里那根木枪,“这鹿……还能要吗?”
纪云舟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乌云,耳朵贴近地面听了听,低声道:“快来不及了,它们就在两里外。”
“这鹿不能丢。”他转头看向赵铁柱,“你带大宝先抬鹿,往北边小坡撤,我和二狗拦着。”
“哥!你疯了?”赵大宝瞪大眼睛,“你们俩拦狼群?那不是……送死吗?”
“怕死就别赶山!”赵铁柱脸色一沉,“你再废话就先挨我一顿揍!”
纪云舟却稳稳拍拍大宝的肩:“听话,照我说的做。记得走西边那道弯,避风,能拖慢狼的嗅觉。”
赵铁柱和大宝合力架起鹿尸往坡道疾行。
纪云舟拉弓搭箭,向着黑林沟方向眯眼看去。片刻后,林间影影绰绰地窜出一道黑影,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来了。”他低声道,“三点钟方向,五只,正包围。”
“娘的。”二狗咬牙,将火枪顶上膛,“都是夜行的老手,瞧着比上次那群还凶。”
“别急。”纪云舟缓缓退入一棵歪脖白桦后,从背包里摸出一包油布裹着的松香引火包,扯开塞进一堆干草里,再拿出火镰咔咔几下打出火星。
“点火?你要干啥?”二狗一愣。
“制烟障眼,逼它们提前暴露身形。”纪云舟嘴角一勾,“咱在山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谁怕谁?”
“呼”的一声,火苗蹿起,干草迅速燃烧,林间顿时光影交错,烟雾升腾。
几只狼果然受不了那刺鼻味,扑地冲出来,一头花脸灰狼最先露面,眼神凶狠,腥红的舌头正舔着嘴角。
“放!”纪云舟暴喝一声,手中长箭脱弦而出,首奔花脸而去。
“嗖!”
“噗!”
一声闷响,花脸狼应声扑倒在地,前腿抽搐两下,死得不能再死。
其余狼见状顿时怒吼,分三路包抄上来,一只青狼居中,显然是头领,眼神里带着残忍与智慧。
“云舟哥!小心!”二狗一边警戒,一边迅速布下三个兽夹,退守至两棵大树之间。
“嘶啦!”一头灰狼抢先冲出,前爪正好踩进兽夹,只听“咔哒”一声,铁齿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