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跟狼搏命都没挨过抓,你算哪块砖头?”民兵队长撸起袖子,气呼呼地:“牛队长,我真抽她了!”
“抽得好!”牛志全一声冷喝,手中那根牛筋皮腰带“唰”地一甩,啪地一声抽在汤素兰肩膀上,登时打得她一声惨叫,像是杀猪似地蹿出一丈远,扑倒在雪里,滚得满身都是雪渣。
“你还敢还手?你知青证上写的是来支援农村建设,不是来当女流氓的!”牛志全火气上头,一边骂一边上前又是一脚踹在她腿上。
“嗷哟——我腿断啦!”汤素兰扯着嗓子嚎,嘴边还沾着血迹,一边滚一边哭,“你们打人啦!打死知青啦!我要上告,我要去县里找知青办!你们是反革命!是——”
“啪!”
话没说完,牛志全一巴掌就把她那张骂骂咧咧的嘴扇歪了:“你再给我提‘反革命’试试?你算老几?一天天在村里耍嘴皮子,瞎嚼舌根,还偷肉、抓人,你这张嘴不封干净,迟早给你自己搞进去!”
“我不活了——我、我去跳水井!”汤素兰死命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
“你跳吧。”牛志全冷哼,“跳井前,先给村里交代完了你偷肉的事儿。”
此时围观社员己经越来越多,男男女女围了小半个院子,火把高举,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哎哟,是谁在打人啊?”“好像是汤素兰又闹事?”“我刚听说她跟王伟华半夜翻人灶房,被纪云舟逮了个正着。”“她还动手抓民兵?胆子肥了!”“偷肉还敢撒泼,真不要脸!”
嘈杂声里,有人起哄地喊了一嗓子:“纪哥!给咱解气啊!”紧接着,有人从身后一掷,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啪”地砸在汤素兰脸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谁扔的臭鸡蛋!”她惨叫一声,伸手胡乱一抹,一脸鸡屎黄蛋液,狼狈得不成样子。
“我扔的!”一个戴棉帽的老头站出来,正是村里的五保户葛老三,拄着根竹杖,“我这些日子天天眼巴巴盯着纪云舟熏肉,想着分一口热汤,你个知青凭啥偷去吃?偷了还敢哭丧打人?你妈没教你做人啊?”
“就是!臭不要脸的!”后头一声女高音,正是社员李翠花,撸起袖子,指着她骂得唾沫星子乱飞,“你背地里说林秀禾勾引人,白天扯人裙子,晚上偷人腊肉,你要脸不?”
“我、我真的不是……”汤素兰话没说完,“啪”地又被一团鸡蛋砸在后脑勺上。
“你不是?”李翠花顺手从背篓里又掏一个鸡蛋:“那你说,前天谁在村口说纪云舟连条狗都不如,配不上林老师的?”
“我、我……”汤素兰被逼得缩成一团,眼泪和蛋液流成一条沟,连滚带爬往王伟华那边蹭。
谁知王伟华更惨,早被人扔了半盆萝卜菜帮子,一脸青菜沫子地缩在墙角。
“你、你们等着!我爸要是知道我在这被打、被泼、被欺负,他一定要告你们!”王伟华强撑着喊,眼神却乱飘。
“告?你爹要是个正经人,先得管管你这不成器的儿子!”民兵乙冷笑,抬手又是一把抓起他衣领往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