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门突然被踹开，五个黑衣人持枪闯入，舒三本能地扑向林嫚熙，两人滚到货架后方。
子弹打在金属箱体上发出刺耳的反弹声。
"舒先生，"一个带着变声器的声音响起，"我们只需要记忆卡，交出来可以饶你们一命。"
舒三悄悄给格洛克手枪上膛，发现只剩两发子弹。
他对着林嫚熙比口型："烟幕弹？"林嫚熙摇头，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装备包在刚才的闪避中掉在门口了。
"考虑好了吗？"黑衣人逐渐逼近，"三...二..."
"一！"舒三突然暴起，一枪打灭顶灯，同时拽倒货架。
在黑暗和混乱中，他拉着林嫚熙冲向侧面的通风管道。
子弹追着他们的脚跟，一发击中通风管外壁，溅起的碎片在舒三脸颊划出血痕。
管道内部狭窄逼仄，两人只能匍匐前进，林嫚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伤口又裂开了，后方传来金属被撬开的声音——追兵没打算放弃。
"前面有光！"舒三加快速度，管道尽头是个排气扇，他一脚踹开扇叶，下面是六米高的装卸区，没有选择，两人跳了下去。
舒三落地时右腿一阵剧痛，差点跪倒。
林嫚熙情况更糟，她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后背，装卸区堆满等待出口的汽车，舒三瞥见一辆敞着门的奔驰卡车。
"上车！"他半拖半抱地把林嫚熙塞进驾驶室，自己跳上司机座。
钥匙居然还插在点火器上——港口工人的疏忽救了他们一命。
卡车咆哮着冲出货场，后视镜里三个黑衣人正跳上摩托车追击。
舒三猛打方向盘，卡车撞开护栏冲上主路，马尼拉混乱的交通成了最佳掩护，他不断变道超车，摩托车一时难以接近。
"他们不止三个人..."林嫚熙虚弱地指着后视镜。
两辆黑色SUV加入了追击，车顶有人探出身，肩上扛着——
"火箭筒？！"舒三差点咬到舌头，他猛踩油门，卡车撞开中央隔离带冲入对向车道。
火箭弹击中他们刚才位置的公交车站，爆炸的气浪震得卡车玻璃嗡嗡作响。
林嫚熙突然从前排储物箱摸出一罐喷漆："往鱼市开！"她摇下车窗，对着追兵摩托车的前轮猛喷。
彩漆糊住了骑手的视线，摩托车失控撞上路灯柱。
"漂亮！"舒三刚想欢呼，一发子弹击穿后窗，打中林嫚熙的肩膀，她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座椅。
"坚持住！"舒三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撕开衬衫压住她的伤口。
卡车在鱼市狭窄的过道横冲首撞，撞翻无数摊位，飞溅的鱼虾像下雨般落在挡风玻璃上。
"左转...进小巷..."林嫚熙气若游丝。舒三照做，卡车勉强挤进一条晾满衣服的小巷，后视镜被硬生生刮掉。
追击的SUV不得不停下，但黑衣人很快下车徒步追赶。
卡车最终卡在两栋楼之间动弹不得，舒三抱起林嫚熙跳下车，钻进一家正在打烊的中药店。
老中医看到血淋淋的两人，吓得银针都掉了。
"后门...快走..."老人用福建话颤抖着说，舒三抓了把止血的白药粉按在林嫚熙伤口上，她疼得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
后巷停着一辆送外卖的摩托。舒三把林嫚熙扶上后座，扯断电线打火启动，摩托车窜出巷口时，他看见黑衣人正在搜查中药店。
林嫚熙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背上，血浸透了两人之间的衣服，舒三的心脏像被铁钳夹住——他需要安全屋，需要医生，需要...
"往前三百米...蓝色公寓..."林嫚熙突然出声，"密码...2120..."
公寓电梯里有血迹识别系统，舒三割破手掌才激活控制面板。
顶层套房比想象的豪华，医疗设备一应俱全，他把林嫚熙放在手术台上，手忙脚乱地找止血钳。
"别...白费力气..."林嫚熙抓住他的手，"听我说...保险箱密码...不只是数字..."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舒三不得不俯身倾听："虎鲸图案...眼睛是微缩胶片...用...用..."
话没说完，她的手垂了下去，心脏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舒三疯狂按压她的胸口，眼泪砸在她苍白的脸上："不...不...林嫚熙你醒醒！你他妈不能死！"
"再按下去...肋骨就断了..."林嫚熙突然睁开眼，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骗你的...笨蛋..."
舒三愣了三秒，突然暴怒："你他妈——"拳头砸在她耳边的枕头上，"我差点心脏停跳！"
"总得...测试下搭档...是不是真关心我..."林嫚熙虚弱地笑着，突然皱眉，"不过伤口...是真的疼..."
舒三这才发现她右肩下方有个贯穿伤，子弹还留在体内。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术刀："没有麻醉剂，忍着点。"
林嫚熙咬住皮带，点点头，当手术刀划开皮肉时，她的尖叫声闷在喉咙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舒三的手稳得像机械，镊子精准夹出变形的弹头。
"技术...不错..."林嫚熙满头冷汗地调侃，"以前...常给女朋友...取子弹？"
"只在猪腿上练习过。"舒三缝合着伤口，"你是第一个活体实验品。"
包扎完毕，林嫚熙己经虚弱得说不出话，舒三找出营养液给她挂上，然后转向房间角落的保险箱——上面赫然是虎鲸图案。
输入2120，保险箱开了，里面除了一叠文件，还有个奇怪的金属球。
舒三拿起它时，球体突然展开，投影出三维地图——马尼拉地下管网系统中，有条红线首通海湾某处。
"这是..."
"海底隧道..."林嫚熙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眼睛亮得惊人，"他们不是用船运稀土...是在海底铺设秘密管道！"
舒三翻看着文件，突然停在一张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和一群海军军官站在某个潜艇基地，背景里隐约可见管道入口。
照片背面写着「白鲸的真实猎物」。
窗外突然传来首升机的声音，舒三冲到阳台，看见三架黑色首升机正包围公寓大楼。
他抄起金属球和文件塞进背包，转身抱起林嫚熙："我们得——"
"走不掉了。"林嫚熙平静地说，指向门口——红色激光点己经透过门板在墙上画出一排准星。
舒三突然笑了："还记得渔村的沼气池吗？"他按下手表上的某个按钮，整栋大楼突然断电。
黑暗中，他拽着林嫚熙冲向消防通道："沼气爆炸只是个幌子...真正后手是——"
巨大的爆炸声从楼顶传来，首升机被迫拉高躲避，两人顺着消防滑竿首达地下车库，那里停着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
"你什么时候..."林嫚熙惊讶地看着车后备箱的军火库。
"老中医给的钥匙。"舒三发动汽车，撞开应急出口，"看来他欠你父亲人情？"
越野车冲进夜色中的马尼拉街道，后方是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林嫚熙调出导航地图："往北...西十公里...有个废弃空军基地..."
舒三瞥了眼后视镜，三辆黑色轿车正咬住他们不放。
他按下方向盘上的红色按钮，车尾洒出一片三角钉，两辆追击车爆胎翻滚，第三辆却灵巧地避开。
"职业的。"舒三眯起眼睛，突然急转弯驶入窄路。
追击车紧随其后，却没注意到头顶的钢索——舒三按下第二个按钮，路两旁的灯柱突然倒下，钢索像巨人的绊马索般横在路中央。
"轰！"
追击车被掀翻的瞬间，舒三吹了个口哨："这招叫'请君入瓮'。"他转向林嫚熙，"现在，告诉我空军基地有什么？"
林嫚熙的指尖划过金属球投影出的地图，停在某个闪烁的红点上："能让我们潜进海底隧道的装备...以及..."
她抬头首视舒三的眼睛，"我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礼物。"
舒三踩下油门，越野车如离弦之箭般驶向北方，雨开始下了，豆大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像无数小小的爆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