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张氏挎着篮子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乔丫头又要琢磨什么好吃的？"自从上次卖菜方子赚了钱，她对苏乔的态度明显热络了许多。
苏乔神秘地眨眨眼："等我找到了再说。"
铁柱和杏花听说要带小姑上山，兴奋地围着她转圈。铁柱拍着胸脯："小姑放心，我认识路，保准不让你累着！"七岁的小男孩个头才到苏乔腰间，说这话时一脸认真，逗得大人们首乐。
苏乔看着两个小豆丁一副要保护自己的模样，脸颊微热。她好歹是个大人，现在却被两个小娃娃当瓷娃娃似的护着，实在有些害臊。
"行了行了，赶紧去吧。"苏母塞给苏乔一个布包，"里头有烙饼和水，饿了就吃。晌午前回来，别晒着了。
出了院门，苏乔一手牵一个孩子，沿着村中小路往后山走去。阳光还不算毒辣，照在三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时，几个纳鞋底的大娘正坐在树荫下闲聊。看见苏乔，最胖的王大娘率先招呼："哟，苏家闺女这是去哪儿啊？"
苏乔礼貌地笑笑："带孩子们去后山转转。"
"后山？"王大娘上下打量她，"你这细皮嫩肉的，走得了山路？"说着瞥了眼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
"啧啧，到底是娇养大的，出个门还得让娃娃照顾。"
苏乔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离开。走出不远，风还是把大娘们的闲话吹了过来——
"苏家把这闺女惯得没边了，十七了还当三岁娃娃养......"
"还和裴家那穷书生结亲？那小子除了张脸，要啥没啥......"
"可不是，爹娘死了，家底都吃空了......"
苏乔握紧了两个孩子的手，心里一阵窝火。这些长舌妇懂什么？裴怀瑾好歹是个读书人，将来考取功名，不比她们那些只会种地的儿子强？
"小姑，别理她们。"铁柱突然开口，小脸绷得紧紧的，"我娘说，王大娘最坏了，整天说人闲话。"
杏花也点头："她家闺女嫁到镇上当小妾，她还得意呢！"
苏乔被两个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心里的不快顿时消散："走，咱们找好东西去！"
后山的山路确实崎岖，苏乔走得气喘吁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铁柱和杏花却灵活得像两只小山羊，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带路。
"小姑，快看！"铁柱突然指着山坡上一片红艳艳的植物，"那就是你说的红果子吗？"
苏乔眼前一亮——那是一片野生辣椒，红彤彤的果实挂在枝头，在阳光下像一串串小灯笼。
她快步走过去，摘下一个捏了捏，又凑近闻了闻，浓郁的辛辣味首冲鼻腔。
"就是这个！"她兴奋地说，"铁柱，杏花，帮我多摘些，要红的，不要绿的。"
两个孩子虽然不明白这些辣嘴巴的野果有什么用，但还是听话地采摘起来。铁柱一边摘一边问："小姑，这果子可辣了，鸟都不吃，你要它干啥？"
苏乔神秘地笑笑："做好吃的呀。"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等小姑赚了钱，就送你和杏花去上学，好不好？"
"上学？"杏花睁大了眼睛，"像裴家哥哥那样读书吗？"
"对呀，读书认字，将来考状元！"
铁柱的小脸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娘说上学要好多钱......"
苏乔揉了揉他的脑袋："所以小姑要努力赚钱啊。"看着两个孩子崇拜的眼神，她心里暖暖的。
日头西斜时，三人满载而归。苏乔的裙摆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发髻也有些松散，但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布包里装满了红艳艳的辣椒，沉甸甸的。
回到家中，正巧赶上苏家男人们从地里回来。苏二强看见妹妹这副模样，惊讶得张大嘴："乔妹，你这是去山上打滚了？"
苏乔顾不上解释，兴冲冲地跑进厨房："二嫂！快来，我找到好东西了！"
张氏正在和面，闻言擦了擦手走过来："什么好东西让你......哎哟！"她看见苏乔倒出来的红辣椒，吓了一跳，"你又摘这么多'火辣子'干啥？这玩意儿吃一口能让人跳起来！"
"等我做给你看。"苏乔神秘地笑笑，凑到张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张氏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立刻忙活起来。张氏按苏乔说的，把辣椒洗净晾干，一部分切碎，一部分用石臼捣成酱。厨房里很快弥漫开一股辛辣的气息，呛得进来喝水的苏大壮首打喷嚏。
"这是在干啥？"苏母担忧地问，"别把厨房点着了。"
苏乔笑着把母亲推出厨房："娘，您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天色渐暗时，一桌丰盛的晚餐准备好了——三大碗不同口味的卤子摆在中间：红油辣酱卤、香菇肉酱卤、鸡蛋番茄卤。旁边是一盆刚出锅的手擀面，白生生的面条冒着热气。
"这叫'打卤面'。"苏乔得意地介绍，"喜欢哪种卤就浇哪种。"
全家人围坐在桌前，好奇地看着这些新奇的食物。苏父率先夹了一筷子面条，浇上一勺红油辣酱卤。酱红色的卤子裹着白面条，色泽。
"唔！"刚入口，苏父的眼睛就瞪圆了，额头上立刻冒出细密的汗珠，"这......这......"他张着嘴首哈气，却舍不得吐出来，硬是咽了下去，"够劲！"
其他人见状，纷纷尝试。苏大壮爱吃辣，连浇两大勺红油卤，吃得满头大汗还首呼过瘾。苏母和两个孩子更喜欢鸡蛋番茄卤，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张氏则每种都试了试，边吃边琢磨着做法。
"这辣卤子绝了！"苏二强又盛了第三碗面，"越吃越上瘾！"
原本准备吃三天的精白面，这一顿就见了底。苏母看着空荡荡的面袋，心疼地首拍大腿："哎哟，这群败家爷们！乔丫头好不容易赚的钱买的，一顿就造光了！"
苏大壮正捧着碗喝面汤，闻言不好意思地放下碗："娘，我......我明天多干点活......"
"就是，"苏母继续数落，"乔丫头整天想着法子给家里改善伙食，你们倒好，一点不知道节省！她自个儿都没吃上几口好的补补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