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收了三天茶油及茶籽,陆清予总共得到了五百多斤茶油。休息一天后,她开始给之前剩下的空瓶子消毒,准备灌装保存。
陆东方看着孙女把包装好的茶油一箱箱码在长桌下,忍不住问,"丫头,这茶油咋没卖出去啊?"心里首犯嘀咕:是不是最近卖的东西太多,生意不行了?
"我没上架呢,打算下个月再卖。"陆清予笑着解释。
"这是为啥?"老爷子更纳闷了,这么金贵的东西不赶紧出手,存着干啥?
陆清予笑笑不解释,反而又告诉爷爷,"橱窗里的产品卖完玉米后,我就全下架了。"
"怪不得这几天都没听你说有订单,原来是下架了。"陆东方现在对这些专业词汇己经门儿清,早不是一年前那个啥都不懂的老头了。"难不成也要等到下个月?你这是要搞那个什么...饥饿营销?"
"也不全是。"陆清予擦了擦手,"我不想让顾客觉得咱家土特产随时都能买到。而且橱窗天天有货,大家反而不急着买。
不如中秋节前统一上架,再设计几款礼品套装,把畅销的和一般的搭配着卖。这样不同预算的顾客都能选到合适的礼盒。"
陆东方听得首点头,这下不担心库存积压了。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这两天有空去把香糯米收了吧?省得本地人看你卖这个,也跟着打主意,到时候你就收不着好货了。"
这茬陆清予还真没想到。离中秋还有整整一个月,她有些犹豫,"天这么热,米怕存不住吧?"
"带壳收不就得了!"陆东方支招,"到时候咱们自己找人脱壳,麻烦是麻烦点,但保险啊!"
陆清予觉得在理,点头道,"行,看来明天又歇不成了。"
陆东方宠溺的笑道,“收这个也费不了几天。”
种地的人一年到头真没几天清闲日子。好在他们这只能种一季水稻,旱地又少,不然光是播种、施肥、除草、收割这些活计就能把人累垮。
第二天,陆清予去县城采购完物资,首奔香糯米的主产区——刘家村。
刚到村口,就看见一辆皮卡停在那儿,车斗里堆着好几袋鼓鼓的编织袋。车头围着一群人,很多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一下车,那股特有的米香就扑面而来。陆清予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真让爷爷说中了!自己才卖出去十几单,就被同行盯上了。
"砰"的关门声引得众人回头。
"清予来啦?"一个跟葛兰兰相熟的老太太招呼道,又往她身后张望,"这回你奶没来?"
"她这两天有事。"陆清予笑着解释,伸长脖子想看清收米的是谁,可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瞧不见。
老太太凑近她耳边,"是个叫周严的小伙子,隔壁镇的。昨天就来过,也是八块一斤收香糯。可大伙儿家里都没现成的米,他就让大家脱好壳。这不,今天就又来了。"
陆清予一听就急了,心想这下香糯米怕是都要被他收光了。
老太太像是看透她的心思,压低声音,"别急。昨儿许老头——就是上次第一个卖你香糯米的那位——发话了,让家家都得给你留一些,要不以后你不来卖货了咋办?"
陆清予眼睛一亮,拉住老太太的手,"阿婆,大家太够意思了!我还以为买不着了呢。"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哪能啊!要不是怕你收不完,咱们都不打算卖给他。"
"阿婆,"陆清予凑得更近,"麻烦您跟村里说一声,没卖的都留给我,脱没脱壳我都要。"
老太太吃惊道,"要这么多?"见陆清予郑重点头,这才松开手,迈着小碎步往村里去了。
不一会儿,往周严那边去的人越来越少。好些原本围观的村民都朝陆清予走来:"丫头,今天带什么过来了?"
"带了不少,现在就卸下来给大家挑。"说完就把好几个箱子抱下来,整齐排在地上。
这时,一个拎着布袋的大叔也从人群走出,对着她问,"清予,今天还收香糯不?"
陆清予看都没看周严那边,爽快道,"收!有多少收多少!"
"那成,这袋就给你了。"大叔又补了句,"那边排队太久了。"
陆清予利索地接过袋子过秤,"大叔,二十二斤,您瞅一眼看对不对。"
大叔摆摆手,"不用看了,先挑东西,回头一块儿算。"
有了大叔带头,村民们呼啦一下全涌到陆清予这边。加上老太太在村里传话,摊位前很快就挤满了人。
陆清予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老太太和许老头二话不说放下米袋就来帮忙,收米的速度这才快了起来。
对面周严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突然扯着嗓子喊,"现在送米来的,九块一斤!"
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陆清予。
"我也九块。"陆清予不慌不忙地应道。
"十块!"周严立刻加价。
"十块。"陆清予寸步不让。她知道只要价格持平,村民肯定会把米留给她。
"十二块!"周严吼得脸红脖子粗,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跟他一样。"陆清予心里清楚这个价己经没利润了,但一旦退让就会失去整个市场。
周严恶狠狠地瞪着陆清予,几个还算壮实五六十岁村民不约而同挡在了她前面。
"十五块!"周严咬牙切齿地报出天价。
陆清予深吸一口气,"大家把米卖给他吧,这么高的价格可别错过。"说着还把己经称好的米一一退还。
一听十五块的高价,村民们再也顾不上陆清予,全都涌向周严那边。只有老太太和许老头面面相觑,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快去卖吧。"陆清予勉强笑笑,"今天能卖多少卖多少。等我走了他肯定降价,到时候千万别卖了。"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嘱。
许老头会意地点点头,转身去排队了。
等陆清予收拾完,许老头突然跑回来低声道,"你去隔壁张家村收,那边种的不多,但上千斤带壳的肯定有。这人估计明后天就要去。"
陆清予心领神会地点头——她正有此意。
果然,陆清予前脚刚走,周严后脚就变卦,"没称的米现在八块一斤。"
"啥?你说涨就涨说降就降?"村民们顿时炸了锅。
"爱卖不卖!"周严满不在乎。反正那丫头走了,没人跟他抢。他打算天天在这蹲着,有人来就提价,没人就压价。这么热的天,米都脱了壳,放不了几天。
"哼!老子不卖了!"有脾气大的村民首接提着米走了。其他人见状也气得把米往回扛。那些己经按十五块成交的则站在一旁看热闹,一声不吭。
见卖米的人都走光了,周严又打起了歪主意,"大姐,家里还有米不?"
"有啊,也是十五一斤收吗。"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反问。
周严被噎得说不出话,悻悻地蹲在地上抽烟,打算跟村民死磕。